子呢?我且问你,他们有几个记得自己姓甚名谁?家住何方爹娘是谁?多半都不记得了吧。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可怜是真可怜,可他们记忆里头, 永远是这群畜生的嘴脸。你又怎么去保证这群孩子不会接受了他们的思想反而害了你?” “可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他们都是杀了……”李季有自己的底线, 从小到大因为辈分上占优, 所以从来只有他教训人的份。所以教训起人来是挺狠的。可他从来不会涉及性命。 指挥使道:“许是我上阵杀敌救了, 心也硬了。就算有十之一二的可能,我也要斩草除根。避免因为一念之仁害死更多无辜之人。他们耳濡目染了畜生的行径,习惯了趴在街头买可怜不劳而获。加上他们身上被认为造成残疾,跟普通人不一样。你又怎么去保证他们以后愿意以自己的手脚去干活吃饭?又怎么去保证他们不会堕落到学那些人, 身为被害人长大以后学着害人者去抓孩子效仿来不劳而获。别忘了,这种事是一本万利!” 只需要抓几个无助的孩子,折磨些日子让他们不敢逃走,然后就可以让他们上街乞讨,利用路人的怜悯每日带来三百个铜板的收入。换做普通勤劳人,怕是一天也赚不到这些铜钱。 这也是那些歪门邪路的根本所在,因为利润,所以愿意冒风险! 李季从来不会接触这种恶心的事情,可是听着指挥使掰开了揉碎了的分析,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。就像指挥使说的那样,谁又能保证这群孩子都能好好的长大? 就算想尽法子让他们未来的日子尽量正常,把他们往正路上引,那又要付出多么大的心血?李季不是个不图回报的人,这群孩子可怜,但也是沉重的负担。 不光要承担起他们的未来成长,还可能要背负万一这群孩子走上邪路害死了别人,李季就是罪魁祸首之一。 李季嘴唇发白,指挥使也才到他会这般表现。道:“我知我说的话太过于狠辣。我也只你不是这样的人。所以这群孩子怎么安排,我不会再发表我的意见。” 指挥使直接将自己摘出去了。不是没给出选择,只是给出了一个最为无情,但对未来最是安全干净的选择。李季显然没有那么狠的心。 所以指挥使说的等于没说。 吃过了早饭,指挥使带着手底下兵将那八个畜生用一根绳子牵山上去,家里头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,开始有村里人过来打听情况。李季也没让下人拦着,谁进来都聊一会儿。 李季也是有心问问他们的想法,说不定一块想主意,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。 结果当然是失望的,谁听了前后的分析都觉得事情难办。他们见识比李季还少,成天看着自家老人孩子种地就够消耗掉大部分的精力,剩下的闲聊个家常还行,这种事上头还真难出主意。 李季也不难为他们。这事儿难想辙,李季想起沈天湛,心里头有些犹豫。沈天湛现在孤身在京城,又是身负重任,向来是日夜操劳的。本来麻烦他的事情就够多了。这当儿子的,不心疼老人辛苦,还总麻烦人家,怎么说都是于心不忍。 当天晚上李季就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,这群孩子何去何从,真的是件很头疼的事情。 二狗子心疼,帮忙出主意:“如果能找到爹娘,就送回去吧。找不到的就教他读书。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李季叹口气:“也就这样了,多注意着点他们,尽量引导吧。小的孩子还好说,还能教,大点的十二三岁的,最容易定性。以后多注意点吧,若是真歪了,犯了错,那也是该进去就进去。出生不是人,可该为这些孩子负责的不应该是咱们。尽人事听天命吧。” 可怜归可怜,但可怜不是犯罪的保护伞。他们从前的遭遇让人心疼,想让他们走出阴影,像个正常孩子一样,肯定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辛苦。而且这份辛苦能不能有收获,还要看老天爷的意思。 到底是造化弄人。有的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,生下来享受的都是最精致最好的,有的生下来就像是还债来的,打出生起就是厄运缠身,风波不断。 小时候李季总被说是命苦,算起来二狗子也是苦命的孩子。因为对比其他人能窝在爹娘怀里撒娇,他们二人必须自食其力。李季打小就开始照顾病重缠身的爹,没吃过什么像样的,也没穿过新衣服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