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姓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智慧,平日里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,手里的银钱都会精打细算,蔬菜价格都涨成这样了还抢着购买,只希望如果真的干旱了,不会出现翻个十倍八倍的粮价。” 林诗茵也是这么觉得的,深深的呼出一口气,“希望会没事。” 说罢,她看了眼那个婆子,让她下去休息,召来管她各个庄子的蔷薇问道:“现下这样的时候,京都新鲜的蔬菜瓜果极为难买,你回头带你家男人到庄子上让庄头派人送来一批,并且提醒他们一定要多备一些粮食,至少够吃一年的,记住了吗?” 蔷薇办事向来靠谱,点点头就下去了。 想到封大哥和封大嫂的府邸,林诗茵又叫来二翠,让她去跟封大嫂传个口信。虽然之前曾经隐晦的提醒过婆家、娘家和相熟的人家,但林诗茵觉得情势越发逼人,再说一次也是应该的。 林诗茵靠坐在椅背上,看着正在那兴致勃勃的看曾外祖父左右手对弈的章哥儿,眼中透出一丝坚定。 …… 钦天监事情很快就办妥了,七月二十一日,依旧是艳阳高照的仿佛要把人晒死的天气。 一大早,义德帝带着百官前往雨师坛,此乃前些年干旱的时候重新建造的。 封寒笙身为可以上大朝和小朝的三品官,也跟着一起来了,烈日炎炎,穿着厚重的官服,他只觉得幸好自己体魄还算康健,得了茵茵的提醒也没有穿厚重的中衣,不然怕是要晒晕在这里。 目光所及,有几位大臣嘴唇泛白、面色发青,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了一般,封寒笙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,尽量避开阳光直射脸。 待得时辰到,义德帝上前声音庄重的念出亲手书写的祈雨诗,讲述国土现下的情况,请天降下雨水挽救这片土地的百姓们。 一整套祈雨的礼仪复杂而漫长,太阳高挂,封寒笙忍不住看向烹制的色香味俱全的祭品。那烤乳猪经过御厨的巧手,烹制出枣红色的表皮,看着就皮薄肉嫩可口的很。 这会已经过了午时了,饶是清晨的时候他被小妻子喂了三个大肉包,两碗羊羹和一碟子鲜虾烧卖,这会也已经开始觉得腹中饥饿了。 等漫长的仪式结束,已经是未时初了,这么晒了半天,义德帝的脸色很不好看,一旁的大太监连忙送上茶杯给义德帝,待他狠狠的喝了两杯水后,又送上浸湿了井水的帕子给义德帝擦脸,总算让他不至于热晕过去。 祭拜仪式已经结束,但是天边还是艳阳高照、没有降下雨来,义德帝深深的叹息了一声。 等封寒笙回到府衙,就见管步兵营的那个下官凑上前来,拱手道:“这次还要多谢知府大人的指点。” 封寒笙摇摇头,“不必言谢。” 说罢,又问起街道上的情况,“今日京都街道上的情况可有好转?” 那个官员听了,苦着脸摇摇头,“现下天气炎热,就连井水都不复以往的出水量,为了打到足够的井水,不少百姓都发生了冲突,甚至拿着扁担木桶干仗的也有不少,今儿就关了十余人到牢房中,再这样抓下去,怕是牢房都塞不下了。” 说到最后,他又无奈的道:“今儿下官还听见一个犯了事的百姓小声言语,说是现下粮食这么贵,被关在牢房中能凉快一些不说,还要饭食吃,便是被关上一个夏天也是使得的。” 封寒笙哭笑不得的说:“他们竟然觉得还是好事不成?” …… 皇宫中,义德帝自雨师坛回来之后就晕过去了,好在太医就守在一旁,诊脉过后直接开药方,“陛下这就是中暑了,喝上几贴子降暑药之后就好了。” 听到宫女禀报,急忙跑来的皇后静静的看着义德帝。 义德帝年岁大了,眼看着皮相都衰老了很多,眼角、眼下,还有嘴角两侧都有着深深的纹路,让他看着更多了几分威严。 平心而论,他未必是个好丈夫,但是对这个国家的子民当真是用心。皇后娘娘静默片刻,双手合十默默祈祷,“求上苍赐雨给这片大地吧。” 一旁的十二皇子见了,也学着母后的样子默默的双手合十祈祷。 义德帝不知道何时醒来了,看到皇后和最小的儿子的举动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 …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祈雨没有成功,钦天监上下尤其是监正天天战战兢兢的担忧自己被降罪的时候,七月二十四日,清晨寅时初的时候天上终于降下了大雨。 说是大雨也不完全符合事实,不过是细雨蒙蒙罢了,在天色还昏暗的时辰,这样的一场大雨当真是让人浑身舒爽。 义德帝起来的时候见到外面下雨也十分开心,连日的劳累似乎都在这一场雨中得到了缓解,上朝的时候也不板着脸了,直到工部尚书站出来禀报第一艘船已经做出来的时候,脸上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了。 “这艘船多长?吃重多少?能装货物多少?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,工部尚书都很熟练的解答,义德帝满意的点头,道:“今日下午,朕便去看看这艘船。” 其实,每年江南一带税粮税银大多是由船运过来的,海禁只是禁止商户去往海外进行贸易往来,并不禁止商户用船运输个什么东西。 但是,远洋航海的船跟运粮运银的钱是不一样的,特别是范明之前拿出来的种种东西让义德帝对他的水平处于一个很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