伦次,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。” “她究竟说了什么?” “嗯,先生,我记得。她说,‘梅森,我得改变行程,出了一些事情,我的意思是,我不能在这儿下车了,我要继续坐这趟车。你把行李拿下去,放在行李寄存处,然后喝点茶,在车站等我。’ “我问,‘就在这儿等你,夫人,是吗?’她说,‘是的,是的。不要离开车站,我会乘晚些时候的火车回来。我说不好是什么时候,也许不会太晚。’我回答说,‘好的,夫人。’我没资格问她什么,只是觉得奇怪。” “因为这种做法不像你的主人,是吗?” “非常不像,先生。” “在你看来,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嗯,先生,我想是和包厢里的那位先生有关。她没有跟他说话,但回头看过他一两次,好像不确定自己这么说对不对。” “你没看见那位先生的脸,是吗?” “是的,先生,他一直没有转身,我只看到他的背影。” “你能描述一下吗?” “他穿着浅驼色外套,戴着旅行帽,又高又瘦,好像后脑部位呈黑色。” “你不认识他,是吗?” “噢,我不认识,先生!” “你能肯定他不是你的男主人卡林顿先生吗?” 梅森看上去相当惊愕。 “噢,我想不是他,先生。” “但你不能肯定?” “身材瘦高有点像男主人,先生,我没想过会是他。我们很少看见他,我没法确定是不是。” 波洛从地毯上拣起一个别针,面无表情地皱着眉头,接着问道:“这个男人会不会在布里斯托尔刚上火车,就在你到主人包厢之前?” 梅森想了想说:“那也是有可能的,先生。我的车厢人很多,我挤了半天才挤出去,然后还要穿过站台上的人群,那也费了些时间。不过如果他是刚上车的,那就没多少时间和女主人说话,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是从走廊过来的。” “不错,那种可能性更大一些。” 他不再提问,但脸色仍很凝重。 “你想知道女主人当时的衣着打扮吗,先生?” “报纸上提到一些,你可以再说说。” “她戴的是白色狐狸皮无边女帽,先生,还有白色带点的面纱,身上穿着的是蓝色粗呢外套和裙子,是那种人们称为品蓝的蓝色。” “哦,那相当引人注目啊。” “就是,”哈利戴先生在旁说,“贾普警督希望她这身打扮能帮我们找到案发地点,看见过她的人很难忽略她。” “确实如此。”波洛转过脸说,“谢谢你,小姐。” 女仆离开了屋子。 “好啦,”波洛敏捷地站起身,“目前在这里我只能问到这些了。先生,我只是希望你能坦言相告你所了解的所有情况,我的意思是‘所有’。” “我是这么做的。” “你肯定吗?” “绝对肯定。” “既然如此,我就不再说什么了。我不能接这个案子。” “啊,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没有坦言相告。” “我向你保证——” “不必了,你的确对我隐瞒了一些事。” 哈利戴沉默了半天,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,递给我的朋友,“这就是你想要的吧,波洛先生。你是怎么知道的,嗯?真是可恶!” 波洛笑着打开那张纸。这是一封信,笔迹纤细,字母向一方倾斜着。波洛大声读道: 亲爱的夫人: 我望眼欲穿地盼望着与你重逢的日子。收到你温馨的回信后,我激动不已。我们在巴黎共度的那些美好时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。你明天就要离开伦敦,这让我情何以堪。不过,我会很快与我的心上人再度把酒言欢,比你所期待的要快得多。 亲爱的夫人,请你记住,我对你的深情苍天可鉴。 阿曼德·罗奇福 波洛将信还给哈利戴,并鞠了一躬。 “我估计,你并不知道你女儿想跟罗奇福伯爵重温旧情,对吗?” “这的确让我大吃一惊。我是在我女儿手袋里发现这封信的。波洛先生,你可能也有所耳闻,这个所谓伯爵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,什么都干得出来。” 波洛点点头。 “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有这封信的吗?” 我的朋友微微一笑,“先生,我其实并不知道。不过对侦探来说,只掌握追踪疑犯脚印,辨别烟灰牌子这种技巧是远远不够的,他还得是个出色的心理学家。我知道你讨厌而且不相信你那位女婿,你女儿死亡的直接受益者是他,女仆对包厢里那个神秘男子的描述也和他比较吻合,可你对他是否涉嫌并不重视。我在想这是为什么?显然你的怀疑在另一个人身上,但你没说,那就是有所隐瞒。” “你说得对,波洛先生,在发现这封信之前,我一直认为是鲁珀特干的。但是这封信让我心生疑虑。” “不错,伯爵说‘很快,比你所期待的要快得多。’他唯恐被你发觉他卷土重来了。很可能他也搭乘了伦敦十二点十四分出发的火车,并从过道去了你女儿的包厢。如果我没记错,罗奇福伯爵也是个子瘦高,肤色浅黑。” 百万富翁点头同意。 “那就这样,先生,再见。我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