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有笔,把地址记下来。” 恩特威斯尔先生记下之后,依旧以即将前去殉道的口吻说: “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波洛。” 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怀疑——但波洛坚定地回答: “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。” 恩特威斯尔先生叹了一口气: “要是我们能猜出海伦当时想告诉我什么就好了。” “用不着猜,我已经知道了。” “你知道了?可我的好波洛——” “想听解释必须得等一等了。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,我知道海伦·阿伯内西当时在镜子中看到什么了。” 2 早餐的气氛很紧张。罗莎蒙德和蒂莫西都没有出现,其余的人都到了,席间仅以低沉的声音相互交谈,大家吃得也比平日里要少。 乔治最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。他天性活泼乐观。 “希望海伦舅妈没事,”他说,“医生总是愁眉苦脸的。不过,脑震荡算什么?通常要不了两天就恢复了。” “还在打仗的时候,我认识一个患了脑震荡的女人,”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搭腔,“她走在路上被一块砖头之类的东西砸到了头——当时正是空袭时期——她当时一点儿异样的感觉都没有,继续做她的事情——十二个钟头以后,她突然在一班开往利物浦的火车上晕倒。你们相信吗,她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到过车站,登上火车。她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,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。她在医院住了将近三个星期。” “我想不通,”苏珊说,“海伦那么早打电话干什么,而且她到底是打给谁的?” “应该是生病了,”莫德肯定地说,“或许她醒来觉得不太舒服,就下楼打电话找医生。然后突然感到眩晕,就昏倒了。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。” “倒霉,正好一头撞在门挡上,”迈克尔说,“她要是跌在厚厚的地毯上,应该就没事了。” 餐厅的门开了,罗莎蒙德走了进来,眉头深锁。 “我找不到那些风蜡花了,”她说,“我是说理查德舅舅葬礼那天摆在孔雀石桌上的那些。”她责难地看着苏珊,“不是你拿走了吧?” “当然没有!真的,罗莎蒙德,可怜的海伦婶婶已经脑震荡住院了,你不会还在想着那张孔雀石桌子吧?” “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该想。如果你得了脑震荡,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所以什么也都不重要了。我们现在又帮不了海伦舅妈,而且迈克尔和我明天午餐后要回伦敦,和雅基·莱格商量一下《男爵的出巡》的首演日期,所以我想尽快确定那张桌子的归属。但我想再看看那些风蜡花。现在那张桌子上摆了一个中国花瓶——挺漂亮的——但没有那种时代感。我很好奇花去哪儿了——也许兰斯柯姆知道。” 兰斯柯姆正好进来看看大家是否吃完早餐了。 “我们吃完了,兰斯柯姆,”乔治站起来,“我们那位外国朋友怎么样了?” “他在楼上的房间里吃吐司,喝咖啡。” “‘u.n.a.r.c.o.’的小小早餐。” “兰斯柯姆,你知不知道客厅那张绿桌子上摆着的那些风蜡花去哪儿了?”罗莎蒙德问。 “我记得利奥夫人不小心把花摔到地上了,夫人。她打算再定做一个玻璃罩,但我想她应该还没顾得上。” “现在放在什么地方?” “可能在楼梯下的壁橱里,夫人。待修的东西一般都放在那里。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?” “我自己去。跟我来,迈克尔。那里很黑,在海伦舅母发生那种事情后,我决不会孤身一人去任何黑暗的角落。” 听了这话,所有人的反应都很激烈。莫德用她那低沉的声音追问: “你什么意思,罗莎蒙德?” “嗯,她是被人袭击的,不是吗?” 格雷格·班克斯焦急地说: “她是突然晕倒的。” 罗莎蒙德大笑起来。 “她是这么告诉你的吗?别傻了,格雷格,她当时是被人袭击了。” 乔治厉声说: “你不应该说这种话,罗莎蒙德。” “废话连篇,”罗莎蒙德说,“她当然是被人袭击了。我是说,这合情合理。一个侦探在房子寻找线索,理查德舅舅被人下了毒,科拉姨妈被人用斧头砍死了,吉尔克里斯特小姐被人用结婚蛋糕下毒,现在,海伦舅母被人用钝器打晕了。你们看着吧,会这样继续下去的。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掉,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就是——我是说,就是凶手。但我绝不会中招——我是说,绝不会被杀。” “而且怎么可能有人会舍得杀你呢,美丽的罗莎蒙德?”乔治语气轻松地说。 罗莎蒙德瞪大眼睛。 “哦,”她说,“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。” 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莫德·阿伯内西和格雷格·班克斯异口同声地问。 罗莎蒙德脸上浮现出天使般的微笑。 “你们不也都知道吗?”她愉快地说,“走吧,迈克尔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