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便直接把她拉回了那山中岁月,恍惚间似有少年腼腆而笑,说这汤滋味真好。 卷耳晃神一瞬,把汤递给阎追道:“君上,请。” 她身上馨香撩人心神,似是小楼窗外波动的树影,婆娑又婀娜。 “怎么是苦的?”他尝了一口,挑眉。 这汤又酸又涩,又加上了那几片葱叶,尝起来又苦又难喝。 卷耳一顿,捏了捏手机的柄勺,“最近心情不太好。” 这汤最能反映她心神。 男人闻言似是轻笑了笑,可她再去寻觅时,却什么都不剩下。 阎追尝了一口便放下了,他起身往长生殿走,卷耳没动,男人一个眼风过来,示意她跟着。 卷耳抿唇摆了摆手,身后熬汤的小吏又忙了起来,新魂源源不断的排着队喝汤,卷耳慢悠悠的跟在阎追身后。 …… 长生殿内燃着九对冥烛,燃烧出来的味道是浅淡的彼岸花香,这味道除了地府的人都闻不惯。 阎追步子不快,卷耳猜想,估计是在凡间时太过损耗心神,是以他有些懒懒的感觉。 几步而至,阎追靠在高台长椅上,轻轻叹息一声。 他阖着幽深海目,薄唇上挂着一丝笑,烛光给他的脸铺上层喑哑,墙壁上的油灯炸开个明艳火花,冥烛的光亮也微微晃动起来,衬的那张脸上竟然带了一丝悲悯。 地府之主,是该悲悯。 阎追懒洋洋的睁开眼,嗓音低柔,“明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丢出去吧,带着一股子霉味。” 来了。 这个矫情的要死的狗男人回来了。 卷耳嘴角一抽,立在一旁的小鬼吏应了诺推门出去,殿内就只剩他们二人。 “你还未说,因何不开心?”他还没忘。 “……”卷耳不语。 阎追睁眼看她半晌,“怎么不说话?” 卷耳压下心底燥意,声音不耐,“说什么?” 她语气不可谓不犯上。 卷耳话落,阎追目光停了停,半晌,嗤笑一声。 “你能耐了。” 他这话不知是在说她方才的犯上之语,还是那两世的逾矩之行。 或许除了这些,还有让他放不下的一些别的东西。 “是你亲口所言,阎君于你,是最重要之人。” “……”卷耳目光一顿,不明白他的意思。 “也是你说的,会陪着我。” “这些话都出自你口,不是我。” “……所以呢?” “所以。”阎追蹙眉,他瞳眸漆漆落在她身上,语气不愉,“你站那么远做什么?” “……” “孟婆娘娘处处留情,少年和猫都没放过,怎么,对本君确是生了惧意?” 不知为何,卷耳心里的那丝迷惘就这样散了。 原来不止她一个在惶然纠结。 “臣不敢犯上。” 她心头微松,却还是未多说些什么其他的东西。 卷耳正垂眸思索,冷不丁的便被一股力量瞬间拉至阎追身前。 她没站稳,直挺挺的扑在阎追身边的长榻上。 “不敢犯上?”他嗓音低沉,捏着她的下巴看向自己。 那眼尾红痣似是引他沉沦之药,待那女人说了无胆以后,阎追漫不经心地笑了。 “本君借你胆子。” “来吧。” “来什么?”她撑着床榻起身,在他身边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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