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名字,可因回过神,如同出笼的鸟一样要往他身边飞奔。 可无论是兄弟俩还是黑暗精灵,都在阻止她。 “不要过来,可因。”卡斯利尔生硬地开口,甚至强迫自己不去看她,“和他一起离开这里,别回头。” 亚德利尔安抚受惊的她:“你只要一直跑,一直跑,相信我们,会再次找到你。” 可因明白了,他们要抛弃自己了,被丢下的滋味并不好受,她眨了眨眼,希冀地向亚德利尔投去挣扎的目光:“能不能别丢下我?” 但他们谁都没有理会她,卡斯利尔呸了口血,问:“那边的黑暗精灵,你的伤好了多少?” “……足够了。”维希自己没多大把握,但是有他们两个拖住娜妮特和那些人,带一个女孩子跑,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。 “那就拜托你了,路上留点记号,如果认识迦兰那条蛇,那就去找他,不管花费多少我们都会付的。” 能被称作迦兰的蛇,全大陆就这么一条。 他心下了然,即便稍微一用力伤口就渗出血,但他还是努力站起来了,忽略身上撕扯般的疼痛,扛起已经开始面无表情掉眼泪的她就跑。 娜妮特啧了一声要去追,卡斯利尔喊她的名字:“娜妮特,我说了,你今天得留一样东西在这。” * 她被丢下了。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晰地意识到,她因为弱小又无用,被丢下了。 不知名的先生浑身浸透了血,她从被扛着到不得不拉着,后来连他也没了力气,随意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,紧紧握着她的手休息。 他的身体被血液浸透,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,可因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撕下裙摆,扯成布条给他换下沉重的纱布。 为什么要哭?哭不能解决任何事,她心里很清楚,可为什么停不下来? 没人会来安慰她,所有人都自顾不暇。 哭得累了,她自觉缩成一团紧挨着他,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和体温,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部涌上眼眶,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。 她梦见了自己的第一道光。 “是在害怕吗?”他白色的短发逆着光线,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语气担忧地问。 她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 见她吞吞吐吐,看不清面容的卡斯利尔捏了捏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嘟嘟脸颊:“在想什么?” “……能亲亲我吗?” “当然可以啊。”卡斯利尔失笑,“别害怕,傻可因。” 一吻毕,卡斯利尔不放心地再次叮嘱:“记得好好吃饭,别饿瘦了。” 没等她说什么,他又招呼弟弟:“喂,亚德,别忙活了,可因要亲亲。” 就像往常那样,亚德利尔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东西,擦干净手,托住她的后脑勺亲吻。 她望着两人一边一只的晃悠耳坠出神。 银蓝的光芒一闪而过,她忽地意识到—— 哦,对,这不是现实。她在做梦。 现实是她被他们抛弃了。 但是为什么梦里还是他们呢?仿佛他们还在自己身边一样。 可因自认为很少做梦,醒来便忘得一干二净,但这次却记得很深很深。 她挣扎着醒来,不知名的先生醒了有一会,现在正盯着她看。 “你哭了,”维希哑着嗓子问,“梦到了什么。” 扪心自问,他和卡斯利尔有踹了一脚的仇,但可因是无辜的,况且还是因为她,自己才能活到现在,作为个有恩必报的人,对她的态度自然软化不少。 “……没什么。”她抱紧自己,用膝盖蹭掉眼泪,闷闷地说。 好吧,看她的样子不用说也知道做了什么梦,维希视线下移,看到她扯得破破烂烂的裙摆,又看到自己新换上的布条,心里一松。 “维希。”他突然说。 “……” “维希,我的名字。” “谢谢你现在告诉我。”她顿了顿,又说,“我叫可因。” “嗯,可因。” 异色瞳的黑暗精灵又一次沉默。他实在不懂得如何聊天,尤其是她刚哭过,还在和自己生闷气,气氛僵硬的时候。 “我们得尽快找到迦兰。”末了,他还是面对了现实,“不然以我的状态,很快就要死在你前面了。” 可因被他的话吓到:!! “如果我真的死了,”他的声音有气无力,“你就把我吃了,说不定能撑到他们来找你。” 可因更震惊了:!!! “他们……会来找我吗?” 维希反问:“你不相信?” “……” 是的,她对自己没有自信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