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没有薛母动作快。 再加上薛爹爹和薛成林又被差役叫去帮忙,他们不知道薛家和这些差役之间的关系,也不敢动手,就这么让薛母抢到了好地方。 现在,有一些犯人已经累极躺在土坑上鼾声震天了。 还有一些人则围着火堆默默抹泪。 “娘,我哥可累坏了吧?” 薛明珠心疼了。 十五岁的少年背着她走了一下午的路,她怎么就睡得那么死呢?! “你哥没事儿,他累时,你由娘来背,我们换着背的……你轻得像根羽毛似的……”,见薛明珠一脸担心,薛母开着玩笑道:“都没娘年轻时挑的那两担货沉……” “明珠,你怎么样?还累不累了?”,薛母关心道。 不管怎么说,成林都已经是半大的小子了,又体质一向就好,可是,明珠不仅小,才六岁,还是女儿家。 比起儿子,薛母更担心薛明珠能不能吃得消。 幼儿更容易早夭。 薛明珠感觉了一下,发现年纪小就是好,只睡了一觉,身上的疲累就都不见了,只除了脚底板还有些刺痛。 看到薛明珠终于有了精神头,好像没事了,薛母一直紧提的心这才彻底放松下来。 “明珠,喝水,小心烫……” 薛母摇了摇竹筒,那里还剩下一点点的水。 薛明珠正感觉口干,接过来也不客气,小心的吹了吹后,便喝起来。 温温的,真舒服! 薛明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,好奇的问道:“娘,这竹筒和热水哪里来的啊……” 薛母接过薛明珠已经喝干的竹筒,走到火堆旁,薛明珠这才看见她家坑前的这个火堆与其它火堆不同,她家这个火堆上还架着一口小破锅,不太大,也就比篮球大上那么一些,锅口那里破了个豁口,上面盖着灰扑扑的木板盖儿,热气腾腾的正冒着汽儿…… 薛母将木盖打开,动作飞快的将小竹筒扔进去,像打井水似的拉着竹筒旁的绳子,打起半竹筒的开水,面不改色的回来。 薛明珠眨眨眼睛。 她怎么觉得这小破锅这么眼熟呢? 为什么只有她家,别人家都没有呢? 薛母将小竹筒里的热水又倒一些在布巾上,飞快的拧得半干,擦着薛明珠的小脚,道:“小破锅和竹筒就是秋儿扔过来的东西……” 秋儿扔过来的那个黑乎乎、圆溜溜的就是这口不大的小破锅,破锅里还藏着这个小竹筒。 “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淘换来的……不像是谁家后厨做饭的器具,倒像是大家夫人给自家小姐们学厨艺而准备的小玩意,只是不知怎么破了个口,给扔了,倒被秋儿得了来送了过来……” 这两个玩意儿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厨具,可是,却正适合薛家人这种被流犯的人使用。 不太大,不占地方。 一路上薛李氏就把它扣在肚子上,囚衣一挡,也不惹眼。 “秋儿这孩子真是有心了……” 薛李氏叹道。 薛明珠吐了吐舌头。 没打算告诉薛母,她偷偷给了秋儿一粒金瓜子。 她也没想到秋儿会来看她,还给她们送了这么实用的东西。 想必是那粒金瓜子的功劳,让秋儿心愿得偿被卖了个好人家,还能抽个空来看看他们。 总算是个好消息! 只是,她们一家人还有得熬啊…… “嘶~” 正想得出神,脚丫子一疼,薛明珠下意识的就忍不住想要将脚收回来。 “别动!”,薛母一把拉住薛明珠的小脚,嗔道:“不把血泡挑开,明天更遭罪!” 说完,毫不怜惜的用头上的那根绿檀木簪尖,一口气连挑了薛明珠小嫩脚上的三个大血泡,把里面的血水挤出来。 “嘶~”“嘶~” 薛明珠疼得不停的抽着冷气,身子扭成了一条毛毛虫,也挣不脱薛母铁腕钢钳。 这下,她真的相信她娘的力气是很大的了。 等两只小脚丫上的血泡全部被挑挤干净了血水,薛明珠已经疼得瘫在了坑上,成了一只小死狗了。 薛母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。 又打了些热水浸湿的布巾,用来热敷着自己的双腿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