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老是问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。”梁霁辰说。 易佳夕听了这话,刚想反击,忽然又听见他说,“已经好久没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。” 他的语气有些难过。 梁霁辰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,弄得她有些痒,却不舍得躲开。 怕他难过。 “八个月。”易佳夕忽然说。 梁霁辰勾着她的手指,“什么?” “我说,八个月了,只有你把我抱起来过,我当然问你啊。”易佳夕回身抱住他,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香气。 因为洛佩尔,她才知道这是松香的味道。 拉大提琴的人,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点。 这很奇怪。 这八个月,梁霁辰不在她身边,她看不见,摸不到,然而他的形象却愈发清晰起来,变得无处不在。 她每一次听到大提琴音乐的时候,每一次从烤箱里取出饼干的时候,还有睡觉时,身边空落落的一大片空间。 总会提醒着她,曾拥有什么,然后失去什么。 她抬起眼,看见梁霁辰微微泛青的下巴,那里有一点凹陷,再往上一点,是他的嘴唇,她轻轻碰一下,就被他咬住。 好像是在报复她刚才的行为。 “八个月了,你还知道,”梁霁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,他轻声地说了句,“对不起。” 易佳夕不想听他道歉。 他不该道歉。 在这段时间里,易佳夕最想找到他,告诉他,对不起,是她说了过分的话。 但易佳夕知道,梁霁辰要的不是这个。 他需要的不是道歉,而是一些更确切,更鲜明的东西。 易佳夕攀到他的耳边,低声报出一串数字。 刚好十一位。 梁霁辰有些诧异,他从床上坐起来,靠在床头,再将易佳夕一把捞起来,正面抱着,眼神干净得发亮,“背下来了?” 易佳夕又露出那副得意的小表情,“那当然,这又不难,只要我想,没什么背不下来的。” “意思是,以前是因为不想背?” 易佳夕重重地朝后仰头,作出无奈的样子,打算从他身上下来,梁霁辰托着她,让她好像坐摇摇椅那样,下不来,只能两边摇摆,很快就把她逗笑了。 “你以后逗孩子肯定是一绝。”易佳夕笑着,一手掩着浴巾,害怕自己动作太大浴巾会掉下来。 梁霁辰看着她,突然停下来,“孩子?” “我……就随口一说,”易佳夕也有点被自己吓到了,“你别多想。” 她想要从他身上下来,梁霁辰却拽着她的手,固执地不许,易佳夕有些慌,又忍不住发笑,“别闹,浴巾要掉下来了!松手……” “我帮你。”梁霁辰右手松开,捏住浴巾下摆轻轻一拽,薄薄一片如雪花般落下。 易佳夕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朝他身上扑去,梁霁辰低声笑了笑,伸手揽住他。 “你故意的。”她哀怨地说。 “孩子?”梁霁辰又重复了一遍,这话显然让他上了心。 易佳夕“嗯”了一声,“你想过吗?” “你呢?” 她柔软地靠在梁霁辰的胸膛上,听着他的心跳声,决定实话实说,“说真的,没想过。” 孩子这种事,对现在的她来说,太遥远了。 “但是,”易佳夕不想让旧事重演,她不想因为话没说清楚,让他误会,“我只是没想过,并不是抗拒,怎么说呢……” 这样趴着大脑缺氧,易佳夕有些无力思考。 她一时忘形,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整理思路,到半路才想起现在的状况,不得不靠回去。 “我只是没想过,就好像我没想过结婚,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愿意跟你……”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突然停下,恨不得把刚才那话撤回才好。 她都在说些什么啊。 看易佳夕懊恼的扁着嘴的样子,梁霁辰手伸到她脸上捏了捏,玩笑道,“我懂你意思,不过,求婚这种事还是留着我来,行吗?” 可以啊。 这么久不见,木头都学会开玩笑了,还敢在记者面前拿她打趣。 易佳夕抬头看着他,“你真的懂?” 梁霁辰拍拍她的背,像大人哄小孩睡觉那样,缓慢而有节奏,“其实我也没想过孩子这个问题。” 他没说,其实在易佳夕出现以前,他很多事情都没想过。 他从六岁开始学琴,沉浸在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