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明白,”刘春明的声音有些疑惑,“那个宋丛筠,真是你朋友?” 易佳夕说,“是啊,我那年出国你来送我,不是在机场见过她吗?” 那边沉默了。 窗外吹来一阵风,让易佳夕感觉有些冷。 她关上窗,背靠着墙,“怎么,有事?” - 结束和刘春明的通话后,易佳夕回房间洗澡,换好衣服出门,梁霁辰还没有结束练琴,易佳夕在冰箱上贴上一张留言,然后打车前往目的地。 一中国际部的校区在南丰路上,一整排茂密的参天大树,冬天都有些凋敝。 在学校旁边有一家烤肉店,经营十多年,易佳夕上学时经常和同学在这里聚餐。 她走进店里,老板娘招呼她,“几位啊?” “两位。” 老板娘带易佳夕坐下,指着桌上的二维码,“手机点单,饮料在冰箱里自己拿。” 易佳夕神色淡淡,没什么胃口,按照从前的习惯一样点了一些。 十多分钟后,她看见宋丛筠的车缓缓停在店门口。 她到得巧,老板娘刚好将菜品用推车送过来,易佳夕起开两瓶啤酒,其中一瓶放到对面。 宋丛筠坐下来,把外套叠起来放进桌下的收纳篮里,“怎么想起来这儿吃饭。” “怀念一下过去,才知道现在为什么过成这样。”易佳夕咬着吸管说。 “忆苦思甜?” 易佳夕扯唇笑了笑,先下五花肉让烤盘出油,在下几片杏鲍菇,静静等候。 她喜欢吃烤肉,尤其是冬天,比火锅少几分油腻,比日料多几分温暖,十足的烟火气,和朋友交换三杯两盏,聊聊八卦和趣事,时间过得很快。 今晚却格外难熬。 精心腌制的雪花牛肉和冰冻啤酒都无法让易佳夕开胃,吃到一半,她收到梁霁辰的消息,问她在哪里。 易佳夕很快发送定位给他,让他快来接她。 她怀念那份鳗鱼饭。 怀念那种简单纯粹,没有欺骗没有阴影的快乐。 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,她就开始想念那根木头。 宋丛筠一向注重身材,饭量很浅,她搁下筷子,“我吃饱了,买单?” “待会儿有事吗?我们去酒吧坐会儿?” 宋丛筠笑了笑,“行啊,我今晚有空,你不用跟你家梁先生约会?” 易佳夕抽张纸巾擦嘴,淡淡地说,“倒是你,不用跟易嘉泽约会?” 那一刻,宋丛筠愣怔住,手不小心碰翻塑料酒杯,啤酒倾倒出来,滴到她的象牙白kelly包上。 原来如此。 易佳夕想起,在日料店偶遇易嘉泽那天,他所谓的“朋友”,背的就是同款包。 老板娘看到,忙过来收拾桌面,将啤酒擦干,干净一新。 可惜,有些东西擦得掉,有些东西,凡留下必有痕迹。 譬如人心。 两人静默对坐,彼此对视,中间的烤炉滋滋作响,香气中夹杂一丝糊味。 宋丛筠面色苍白,语气有些僵硬,“是刘警官告诉你的?” 从刘春明联系宋丛筠的那时候起,她就猜到这瞒不住了。 易佳夕未置可否,“其实我早该知道。” 她从未把宋丛筠和易嘉泽两人想到一起,尽管之前已经有那么多蛛丝马迹,就在她眼皮子底下,她都视而不见。 要不是刘春明提醒,他在调查易嘉泽行踪时经常看到宋丛筠陪伴左右,易佳夕仍要蒙在鼓里。 她当然生气,除了那些微妙的被背叛感,更多的是失望。 要不是她再一次跨年那晚停车场的监控视频,怎么会发现副驾驶上的女人就是宋丛筠? “我们是朋友,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梁霁辰受伤?” 宋丛筠紧闭嘴唇,茫然地盯着桌面。 易佳夕伸手关上烧烤炉,把那几片烤焦的肉夹出来扔进垃圾桶,起身要走。 “我没办法,你知道的,我拿他没办法。”宋丛筠拉住易佳夕的手。 易佳夕忍不住,“你这是助纣为虐。” “你爱梁霁辰吗?”宋丛筠眼中有泪,语气却忽然坚定,“如果爱,你就能为他放弃一些原则,哪怕你知道那是错的……” 易佳夕摇头,“我不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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