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佳夕并不肯老老实实地穿好衣服。 梁霁辰的衬衣宽大舒适, 还有沐浴后沉稳的木质香调, 像他的拥抱那样让人安心。 她不肯穿,懒洋洋地和梁霁辰耍赖, 还拿腿去勾他的腰。 低头一眼, 就想起昨夜她娇娇啼啼,活色生香的样子, 让人想疼她到骨子里。 轻了不够,重了怕她哭。 虽然最后还是哭了不少。 这会儿她又不知死的乱来, 眼珠子里的笑意带着钩子, 全然忘记了昨晚是怎么求饶的。 易佳夕可以没有分寸,梁霁辰不行。 外面还有人。 梁霁辰深吸了口气,掀起被子盖在她身上。 他给易佳夕端进来一份烧麦,拉开窗帘, 很快又转身出去, 在客厅和薛玮谈事情。 雨仍在下着,比昨夜小了些, 酒店房间正对着一条湖, 远处看来朦朦胧胧, 湖心有亭, 远处有山, 颇有江南景致的韵味。 大概是前几天下过雪,湖心亭翘起的檐上堆着一点残雪,像是上帝别有用心,又恰到好处的点缀。 别有用心, 又恰到好处。 这世界上还能到哪儿找这样的好事? 奇就奇在,两桩好事赶在了一起,多亏了昨天脑子一热,才成全了她,能够安静坐在房内听雨赏景,顺便填饱肚子。 薛玮买来的烧麦装在一次性纸碗中,颇有市井生活气,油大,料足,香菇丁和牛肉粒给的实惠大方,糯米又香又粘,好吃是好吃,就是有些腻嗓子。 想也知道这份早餐是薛玮买给自己的。 梁霁辰应该不喜欢吃这些。 易佳夕把碗筷放在一边,拿起手边的米浆喝了口,起身光着脚踱到窗边,眼风不期然向地上轻轻一扫,看见床底下扔着的那东西。 这一下,她猝不及防,米浆倒灌进气管,她促然咳嗽起来。 有脚步声靠近,是梁霁辰进来了,他帮易佳夕拍背,她并不领情,反而指着床下那东西,边咳边说,“你怎么给扔那儿了?” 梁霁辰看了眼。 他无话可说,面容有些不自在。 大概是那时候没看清,扔偏了位置。 昨夜里两人几乎没分开,哪有功夫分出眼神给床底下? 不知是呛的还是怎么,易佳夕一张脸刷上红色,白里透红的,粉白漂亮,梁霁辰先是走过去把地板上的东西拾起,扔进垃圾桶,原路返回她身边,捏了捏她的脸。 易佳夕脸更红,忙不迭地躲开,“脏!” 其实她看清了,梁霁辰用的是另一只手,她今天心情十分愉快,越发的促狭,故意捉弄他。 梁霁辰果然上钩。 他搂上来,把人往怀里带,用了十分的力气,气息低低地伏下来,“说谁脏?昨天怎么不嫌?” 易佳夕吃吃的笑,头发都蹭他身上。 她心中暗自感叹:男人就是男人,再正经八百,一旦亲密过了,破了那道障碍,到底是凡人肉胎。 他不用人教,自然懂得反客为主。 这会儿梁霁辰也不忌讳有人在外面,搂着易佳夕不肯松手。 “你包里怎么会有那东西?”梁霁辰还是忍不住问。 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明,很多时候,他都表现出固执和占有欲强的一面,甚至在昨晚上,除了初次的生涩,其余时候他都要占据主动方。 易佳夕捏捏他绷紧的手臂,语气轻松,“放在包里招桃花的,relax~” 不记得具体时间,大概是哪次和宋丛筠他们吃饭时,记得席上有人说这样可以招桃花,就开玩笑的一人发了一只。 刚好是昨天提的那只包。 “无聊,”梁霁辰这样评价,又问,“什么时候放的?” “上个月?”大概是吧。 梁霁辰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闷,“那时候我们已经认识了。” 易佳夕忍不住笑,两只手捧起他的脸,觉得他吃醋的样子好玩极了,“所以把你这个宝贝木头疙瘩给招来了啊。” “迷信,”梁霁辰把易佳夕抱起来抵在墙上,“我从来不信这个。” “那你信什么,”易佳夕的手柔柔地贴上他,轻柔的抚动,有节奏,带一点力度,“你的真理是什么?” 梁霁辰闭上眼,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。 从他的表情上看,分不清是痛苦多点,还是愉悦更多。 时间的流速忽然变慢,她掌控,她也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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