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帽子上的毛领被雪濡湿,连绍把抽纸递给她, “怎么出来也不打伞。” 易佳夕用纸简单擦了擦毛领, 说, “懒得拿伞。” 连绍想起来她一贯的毛病, 无奈地笑, “还是跟以前一样……” 没有回应,也没有附和,空气中短暂的静默几秒,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。 只有无话可说的人才会总提从前。 两人相视无言, 还是易佳夕先打破沉默,“出发吧。” 雪地里,车辆行驶时持续发出沉闷的声响,连绍驾车离开滨江丽屿。 后面有辆黑色轿车不动声色地缓缓跟上。 无人察觉。 一路途径滨江路,进过江隧道,来到城西略微偏僻的一处街道停下。 昏惨惨的路灯照着雪地,那里站着一个带毛线帽戴口罩的男人,连绍打开双闪,那人慢慢走近,拉开后座坐了进来,带进一阵寒气。 是刘春明。 易佳夕有些困,但还是强打精神。 她刚才在家里卸了妆,脸上干净,她拿手搓了搓脸,让自己保持清醒。 “这大雪天的,辛苦你们跑一趟。”刘春明脸上没什么表情,显得有些严肃。 易佳夕问,“我无所谓,为什么把他也牵扯进来?” 她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连绍。 这话让连绍不太舒服,好像被排除在外。 刘春明“呵”了一声,“不是我把他牵扯进来,是他本身就牵涉其中,而且……” 还没说完,就被连绍打断,“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。” 他向刘春明投去一个淡漠的眼神,表明他并不想让刘春明说下去。 大约十一点,连绍和易嘉泽分开,准备回家,就在这时接到刘春明的电话。 他说起易家那起事故,提出想要跟连绍在电话里谈谈。 在得知刘春明稍后也会和易佳夕见面后,连绍主动提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,愿意和他面谈。 刘春明也不废话,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,调出一张照片,把手机给他们看。 照片里,是一对男女的合照,男的约莫三十岁左右,女的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,两人形容亲密。 易佳夕拿起手机,瞳孔微微放大,“这个不是……” “是。” “这女人是谁?”易佳夕放大了照片,几经辨认,确定自己并不认识。 她把屏幕对着连绍,让他也一起看。 看他的表情,显然也只认识照片上的男人。 那是姚金玲的助理,徐明华。 “先不说这个,”刘春明把手机拿回来,又调出另一张照片。 还是刚才照片里的女人,她站在游乐场背景的地方,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。 孩子小小一只,努力靠在女人身上,他盯着镜头,眼中有着与年龄不合的淡漠不逊,和现在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。 连绍有些吃惊,“这难道是易嘉泽的母亲?” 刘春明点头,“这个女人叫何莉,n市人,二十六岁时在滨市一间小学当老师,二十七岁辞职回老家,在市妇幼保健院生下一个儿子,但因未婚原因无法上户口,她独自抚养这个孩子,在孩子五岁时,何莉因车祸死亡,孩子被人送到孤儿院。” 又是车祸。 他停下点了根烟,车窗打下一点。 车内闭塞,烟味呛人,但易佳夕这次什么也没说,只是问,“然后呢?” 刘春明磕掉烟灰,又猛地吸了一口,“我去孤儿院查过,当时的院长认出易嘉泽就是那个男孩儿。” 他顿了顿,然后说,“何莉和徐明华是大学校友,同系不同届,这张照片是在何明华进入万金集团工作那一年拍的,照片后面有日期。” 照片上的女人皮肤白皙,脸上带着甜蜜憧憬的笑意,在那个较为保守的年代,若非兄妹或情侣,是不会这样拍照的。 沉默片刻,易佳夕打了个哈欠,兴致缺缺。 “我奶奶给易嘉泽做过亲子鉴定,怀疑就直接去查。”她说。 刘春明苦笑,“警察办案要讲证据,得申请搜查令,何况易嘉泽现在身份特殊,轻不得重不得。” 易佳夕无所谓地表示,“重做一次不就完了。” “你父亲已经……”连绍忽然停住,敏感地看了眼易佳夕。 她却神色自若,“我说的是徐明华。” “恐怕他们不会轻易配合调查……” 不等刘春明说完,易佳夕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