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 吴管事像是突然惊醒,抬脚走了过来,而他深邃的眼光中,似乎透着隐隐的怒意。 无咎的嘴角一撇,改为传音—— “老妖物,你如今是我门下的管事弟子,而非妖族的祖师,快快扔了你的高人派头。如若不然,你我都得倒霉!” 吴管事顿时低下脑袋,变成忠厚老实的模样,而传音回应中,怨气不减—— “哼,依你便是……” 柔软的草地,六、七丈的方圆,稍稍拥挤,却也容得下十多人的歇息。 无咎就地坐下,抬起头来。 繁星漫天,夜色无边。而便是如此静谧的夜色之下,却遍地荒凉,雾气弥漫,腥臭难闻,平添几分诡异莫测。 “吴管事,这边请……” 卫令坐在无咎的身旁,没忘留意吴管事的一举一动。而无论是寒暄,或主动示好,对方均不理会,便好像从来不认识他。果不其然,那位老者躲在丈余远外,独守一处,依旧是沉默寡言。 卫令终于忍耐不住,传音道:“公孙老弟,他不是吴昊……” “嗯!” “他……他是何人?” “吴管事啊!” “哎呀,老弟,我知道你怪我袖手旁观,而彼时彼刻,为兄也是无奈。你惹事之后,大可一走了之,我微澜湖却搬不走,我要为了整个家族着想……” “卫兄,我并未怪你!” “那你为何瞒我,他分明不是吴昊!” “我也没说他是吴昊……” “他是……” “吴管事,当然喽,背地里,你也可以称呼他为万管事!” “老弟呀,莫卖关子……” 无咎回过头来,看向身旁的卫令。见对方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,他微微笑道—— “吴昊为了返回微澜湖,便乔装易容,成了吴管事。而真正的管事,只能躲在暗处。也幸亏我留此后手,如若不然……” “哦……而你也该早说,我差点急死……” “机事不密,则害成。不容我说,卫兄也明白这个道理!” “明白,当然明白……” 卫令的脸上露出笑容,连连庆幸不已。 此前,淼儿突然指证公孙杀人,他便已慌乱无措。他知道恩怨的起因,也知道最终的后果。而正当他绝望之际,最为关键的人物,也就是吴管事,竟然现身了,顿时逆转形势,也使得一场劫难消弭无形。而他并非三岁小儿,虚惊一场过后,便满腹的疑惑。此时得到解答,终于让他恍然释怀。 原来公孙老弟将他的管事弟子藏在暗处,如此不仅便于吴昊的冒名顶替,也便于传递消息、或应付不测。此举着实高明啊,不过,那位吴昊兄弟,他去了哪里? “老弟,你说吴昊兄弟……” 二、三十丈外的一堆人群,便是羌家子弟所在。可见虞山与淼儿,坐在一起。而两人后背相对,似乎少了几分亲近。 无咎沉默不语,神色中若有所思。 而卫令只管手扶长须,说道:“依我之见,淼儿趁着吴昊没有防备,将其杀害之后,独自逃回木黎城。为免羌家的猜疑,她将所有过错,推到吴管事的身上。而羌夷与虞山,获悉弟子被杀真相,虽然隐忍不发,却暗中告知齐桓,企图借他之手报仇雪恨。于是羌家、齐家,联手设下陷阱。谁料被你抓到破绽,后发制人……” 凶险,往往来的突然,去的莫名,令人措手不及、也无暇多想。而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