续赶路。 黑暗的山林间,一行二十余人寻觅而行…… 不知不觉,天色大亮。 置身所在,又是一个峡谷。却远离了瘴气,草木清新。便是那朦胧的天光,也多了几分明媚之意。 广山与颜理,依然带着兄弟们在前头飞奔。 看着高耸的峭壁,与远山的苍郁,脚下踏着平坦的谷地,再又吹着清爽的凉风,顿时令人心头舒畅。 广山顺手将玄铁长斧扛在肩上,扬声问道:“先生,你我是否已走出了上原谷!” 无咎带着卫令、韦尚,随后而行。各自抬脚便是五六丈,同样的轻松自如。 “应该没有!” “此地没有方向,没有昼夜之分,便是时辰变化,也与寻常迥异。何况尚未抵达聚魂摊与云天涧,眼下不过走了小半的路程而已!” “卫兄所言极是,” “老弟……” 无咎看向卫令,对方却含笑不语。他又回头看向身后,神色微微一凝。 羌夷、虞山等人,于数十丈外跟着,不曾抢先,也不曾靠近。 自从再次死了两位弟子,走失一位淼儿之后,羌家仅剩的八人,显得颇为消沉。即便是虞山,也是一脸的阴霾,变得沉默寡言,显然忘不了他的心上人。 卫令曾经有些担心,唯恐淼儿与吴昊一事败露。而接连数日,两家相安无事。 这位卫家的高人,虽然脾气火爆,却并非愚钝之人,反而极为精明世故。如今亲眼见到羌家的威风扫地,他不免为之暗暗称快。当然,他也更加敬佩某位先生的机智果断。 无咎倒是多了一分心思,途中始终留意着羌家的一举一动。 “老弟,你我已赶路多日,是否就此歇息一二?” “便依卫兄所言!” 峡谷宽阔,四方明朗,也不见怪兽出没,正是歇息的好地方。于是众人收住去势,纷纷落下身形。 无咎刚刚坐定,微微诧异。 羌家的一行八人,并未歇息,而是绕过一旁,继续往前。 卫令同样觉得奇怪,出声询问—— “羌兄,何故匆忙?” “唉,淼儿乃是此行唯一的女弟子,却活不见人、死不见尸,让我回去如何与家主交代啊。且趁着天光大亮,去峡谷那边查看一二,倘若无果,就地等候老弟到来……” 羌夷一边分说,一边带人疾驰而去。 “也罢,羌兄多加小心!” 卫令回应一声,又不禁感慨道:“数百年来,羌家始终压我卫家一头,而风水轮流转,羌夷他也有今日……” 话到此处,他看向无咎—— “公孙老弟,此番过后,还是返回微澜湖吧,我将古遗岛建成公孙家的别院送你,如何?” 将自家的小岛,建成别院送人,可见他挽留无咎的真情实意。 无咎不置可否,咧嘴笑道:“嘿,我若返回古遗岛,你该如何安置公西子师徒?”见卫令神色尴尬,他摆了摆手又道:“你家的老酒着实不差,再来几坛啊!” “真的没了……” “嗯,幸亏我存了一壶!” 无咎的手上,多了一个白玉酒壶。他举着酒壶稍稍示意,独自饮起了酒,而眼光一瞥,又嚷嚷道:“广山,瞧你的馋嘴模样,还有颜理,一个个看我作甚,还不趁此工夫修炼一二!” 兄弟们不敢吭声,只得吞咽口水,强行闭眼,吐纳调息。 卫令与韦尚相视一笑,也不再言语。 无咎只管饮酒。 自从离开神洲之后,便不曾饮过真正的美酒,直至卢洲原界,终于找到了几分熟悉的味道。尤其是卫家老酒的甘醇芬芳,让他不禁回想起西岭湖的青青柳岸,城廓外的斜阳,还有祁家祠堂的田园风光,以及红尘谷的白雪纷扬。 而难得美酒在手,他不再豪饮猛灌,而是小口轻呷,慢慢的品尝。一如咀嚼这岁月,于荒凉中回味沧桑…… 转瞬之间,几个时辰过去。 而峡谷中,天光依旧。 卫令起身站立,就地徘徊。韦尚与兄弟们也养足了精神,一个个东张西望。 无咎不再饮酒,而是握着一枚玉简,闭着双眼,状若入定。 玉简中,拓印着一篇法诀,与一套繁杂的符阵,还有个名称,乾坤万里搬运术。而名称虽然俗气,却是卫家的不传之秘。只需几块灵石,便可布设阵法,数万里瞬息及至,厉不厉害、神不神奇? 故而,初次见到如此法术,他便眼馋不已,于是费尽心思,终于将其骗到手中,不,应该说是交换而来。他一点也不耽误,途中趁着空闲暗中修炼。所幸研修了多年的阵法,又得韦春花的指点,如今参悟这套神奇的法门,倒也不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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