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“传说?” 无咎倒是没有留意归元的神情,自言自语道:“风起于青萍之末,浪成于微澜之间。有的传说,未尝不会一语成谶啊……”他转身奔向大海走去,随即迎风逐浪而飘然远去。 归元很是不以为然,摇头道:“抛开境界修为不论,高人的心智与胆量也着实一般,我与他曾为师兄弟,再也清楚不过……” 海面上,无咎踏浪而行。 海浪舒缓,碧青无边,他却没有闲情逸致,心底反而多了一种莫名的焦灼不安。 片刻之后,迎风而起,直上数百丈,就此踏空而立。 不远之外的峭壁上,吴昊所在的洞府,依然没有任何动静。俯瞰着整个月隐岛,也没有任何异样。散开神识往西看去,千里之外的波涛之间,有个不起眼的小岛,应该便是归元所说的月升岛。 而月升岛,虽有凡俗出没,却见不到修仙高手的踪迹,故而未曾多加留意。 无咎抬起头来,恰逢红日当空。他禁不住收敛法力而睁大双眼,冲着那火红炽烈的日光久久出神。忽然之间,他什么也看不见,禁不住低下头来,竟是两眼发黑而天地恍惚。随着法力运转,目力恢复如初,他却抽搐嘴角,自嘲般的叹息一声。 莫说天地结界,难以穿越,即使一轮日光,都不容挑衅。倘若浩劫降临,谁又抵挡得住? 莫名的敬畏,油然而起。 一种卑微,与无奈,更是叫人无所适从。 无咎默然片刻,耸耸肩头,拂袖转身,往下落去。他虽然洒脱如旧,云淡风轻,而眼光中的忧郁之色,却浓了几分。 不管怎样,还是要设法救出灵儿。倘若那场传说的浩劫,真的降临,且倾尽全力斗它一场。至于后果,谁知道呢…… 无咎回到洞府之中。 两具分身,无二、无三,犹在用功。 他给每人扔下一万块五色石,转而催动遁法,直奔地下深处遁去。于数百丈处,另行开辟了一间静室,布设了禁制,然后将余下的数万块的五色石,尽数铺在地上,并嵌入月影古阵,这才收敛心神盘膝而坐。不过瞬间,晶石炸开,仙元之气的旋涡,顿时将他湮没其中。 在吴昊出关之前,他要再次提升修为。因为他知道,卢洲原界之行,将是他此生最大的挑战。而他没有退路,唯有继续负重而行…… 戊午年。 十二月。 搁在神洲的有熊都城,称之为腊月,正是寒冬凛冽,白雪飘飘的时节。 而玉卢海的月隐岛,依旧是碧浪白沙,山林苍郁的夏日景象。 午后时分,海面上风儿送爽。 归家庄院的门前,归元与他的族叔,坐在石桌旁,吹着凉风、说着闲话。不远处还有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娃娃,则是坐在柔软的沙滩上。 女子,便是归元的夫人,衣着简朴,脸色红润,两眼含笑;娃娃刚过周岁,虎头虎脑,穿着短衣,光着双脚,在沙堆间玩耍。 “这段时日,月升岛安稳了许多,莫非是无先生,或他的好友暗中相助?” “呵呵,他不仅不会相助,反而告诫我,不得泄露半点风声!” “哦?” “叔父有所不知啊,据说无先生先后杀了三位玉神殿的祭司,倘若被人知晓他躲在此处,我归家必将大难临头!” “而月升岛……?” “前段日子,我在无先生的指点下,去了一趟月升岛,搬出了青山岛的韦玄子、韦春花,顿时吓得岛上的几位高手心惊胆战,呵呵!” “韦玄子与韦春花,我倒是有所耳闻,据说如今的地卢海,已被他二人掌控。而你如何攀的关系,若被揭穿了……” “那两位高人,也是无先生的好友!” “无先生的名声不佳,却交友无数,实难相信。而他闭关至今,已过去半年之久,他带着一群妖族、鬼族的高人,究竟要干什么……” “嘘!” 归元伸手挡在嘴前,小眼睛微微闪烁。他看向玩耍的母子,又看向他的族叔,转而拈着稀疏的短须,轻声细语道:“我之所以能够成为无先生的好兄弟,被他如此的看重,便是不该说的不说,不该问的不问!” 他的族叔,是位清瘦的老者,点了点头,感慨道:“我常年守在岛上,极少外出,耳目闭塞,年老愚钝……” “此言差矣!” 归元摆了摆手,笑道:“若非叔父看守家业,我岂能外出游历,咦……” 他神色一动,扭头张望。 只见遥远之外,几道流星划过天穹而下。即使白昼,也看得清楚,足足延续了十几息的工夫,这才倏然消失不见。却在半空之中,留下长长的痕迹,犹如火烧云影,古怪而又壮观。 “那是……” “流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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