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——” 无咎看向手中的人骨大弓,狠狠吐出一口闷气。 曾几何时,仅能射出一箭。今日连射三箭,却并无大碍…… 便于此刻,十二道银甲身影,腾空跃起,顶风冒雪,直奔扎罗峰扑去。 灵儿与韦春花也是飞剑在手,蓄势以待。 无咎冲着两个女子摇摇头,示意不用她二人动手,转而踏空往前,旋即又微微愕然。 雪崩犹在继续,轰鸣声不绝于耳,崩溃的大阵使得法力反噬,卷起更为猛烈的风雪浩浩荡荡逆袭而来。 广山与兄弟们奋勇当先,正要趁势冲向扎罗峰。谁料脚下的冰川碎裂,更有狂乱的杀机难以逾越。众人不得不收住去势,而被迫退后。 “瑞祥,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” 无咎暗啐一口,凌空蹿起,旋即身形一闪,猛然穿过狂虐的风雪,咬牙切齿举起他的撼天神弓。而尚未开弓怒射,却又去势一顿而蓦然一怔。 人在百丈高空,风消雪霁。 右手方向的几座冰峰,已尽数倒塌而一片狼藉;正前方的冰峰,犹在颤抖,冰屑迸溅,似乎摇摇欲坠。而没了阵法的遮挡,种种情景一目了然。只见半山腰上,聚集着数百修士,无不神色惊慌。却从中冒出一位老者,急声高呼—— “老弟,住手!” 无咎没有理会,高举大弓,手抓弓弦,作势欲射。 与此同时,灵儿、韦春花,到了他的身后。广山等十二兄弟,也穿过了风雪,出现在冰峰脚下,旋即摆开战阵,一个个杀气彪悍。 “哎呀,息怒……” 老者踏空而起,连连摆手道—— “无咎老弟,你登门造访,本是喜事啊,缘何要刀兵相见呢?” 他在百丈之外,稳住身形,犹自诧异的模样,分说道:“无咎老弟,我乃瑞祥,分别数日而已,你该认得老朽……” “我当然认得!” 无咎的嘴角一撇,冷冷道:“而我远道而来,你却闭门不纳,并开启大阵,强行驱逐。如今我破了阵法,你倒是出来了,依然装模作样,莫非以为我心慈手软,而不会灭了你的元天门?” “哎呀……” 那位老者,正是两个月不见的瑞祥,便如之前的猜测,他果然来到了扎罗峰。而他面对无咎的质问,似乎欲辩无言,却又急又怒,猛然扭头呵斥—— “冯宗、冯田,你叔侄俩给老夫滚过来!” 半山腰上,两个男子踏剑而起,匆匆赶到瑞祥的身后,却又不敢靠近,各自拱手出声—— “门主……” “师祖……” 瑞祥面带怒色,严厉叱道:“贵客到访,缘何不见禀报?” “你老人家尚在闭关,不敢惊扰啊……” “哼,即便如此,也不该开启阵法,无礼相待,老夫的颜面何在?” “师祖,掌管阵法的乃是四位长老……” “闭嘴!” 瑞祥不容分说,抬手一挥—— “与无咎前辈赔礼道歉,他若不肯罢休,你叔侄俩是死是活,全凭他一念决断!” “啊……” 叔侄俩,一个老者,一个青壮男子,双双脸色微变。门主的言下之意,让他二人背负所有的罪责,哪怕是搭上性命,也要求得那位贵客的宽恕。而事已至此,只能自认倒霉,却关系生死存亡,不敢有半分迟疑。 “无先生……” “无师兄……” 叔侄俩拱起双手,神情各异。 老者,抬眼一瞥,神色躲闪,兀自难以置信而连连摇头。 青壮男子,则是打量着百余丈外的那道熟悉身影,确认无误之后,同样是惊愕不已,而愕然中又透着莫名的苦涩。 “此前的过错,由我叔侄一手酿成,为免殃及诸位同门,我叔侄甘愿接受惩处,唉……” “无师兄……不,无前辈,你真威风……” 叔侄俩,便是冯宗与冯田,虽然摆出诚心赔罪的架势,却一个无奈叹息,一个惶惶落寞。 此时,冰峰崩落的轰鸣声,渐渐远去。肆虐的风雪,亦消散无踪。深邃的天穹,依然空旷无际;孤寂的日光下,闪烁的寒冰更添几分冷意…… 无咎犹自举着大弓,威势凛然。而当那叔侄俩现身赔罪,他大为意外。尤其对方的口吻、神态,以及沮丧、或嘲讽的话语,更是让他出乎所料。而他并未理会那叔侄俩,皱起眉头道—— “瑞祥,你莫要以为找个借口,有人顶罪,我便会放过你!” “此话怎讲?” 瑞祥很是无辜的模样,摊手道:“你我早已握手言和,即使有所误会,我也与你道明原委,并让两位弟子认罪受罚。而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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