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落在村口,只觉得阴风蚀骨,血腥呛鼻,均是禁不住打个哆嗦。 村子是见不到活人,却遍地的死尸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皆形状狰狞,很是惨不忍睹。 村口的老树下,便躺着几具干瘪的尸骸。 无咎趋近几步,皱眉道:“精血全无,吞噬而亡,最多不过七日……” 阿猛与阿杰倒是见怪不怪,出声催促道—— “两、三百个死人呢,均要烧了,再要查找灵脉,今晚休想歇息……” “阿天兄弟,你初来乍到,理当识趣,不得懒惰……” “嗯嗯!” 无咎点头答应,却又疑惑道:“鬼族在此作恶,两位怎会及时赶来呢,莫非提前有人告知……?” “在此作恶?所言差矣,鬼族不过是杀了一群蝼蚁般的凡人罢了……” “我妖族行事,自有规矩,阿天兄弟,不必多问……” 阿猛与阿杰不再多说,离地往前飞去。 黄昏笼罩的村落,顿时火光四起。尸骸不是被烧了,便是扔入水井埋了。 无咎也只得弹出火焰,帮着焚烧尸骸…… 须臾,尸骸已被焚烧殆尽。 夜色降临,夜风中依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。 村落当间的空地北端,有座毁坏的庄院。 无咎站在空地上,虽神色如常,却依然皱着眉头,眼光中多了几分冷意。 “哈哈,这个冉家,倒是所藏颇丰啊!” “既为修仙世家,地下当有灵脉……” 随着笑声响起,庄院中冲出两道人影,是阿猛、阿杰,应该有所收获,均是喜笑颜开的模样。 无咎举手致意,乐道:“灵脉啊,带上兄弟……” “阿天,你且就地等候!” “等我二人归来,切莫擅自行事……” 阿猛与阿杰,竟不容分说,命无咎就地等候,他二人则是闪身遁向地下,转瞬之间失去了踪影。 无咎始料不及,怔怔无语。 他冒充妖人的另一个用意,便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五色石。而如今有了好处,却被那两个家伙给抛到一旁而只能就地等候。 “我呸——” 无咎默然片刻,啐了一口。 那两个家伙虽为妖人,却有着兽性的精明,如此小心提防,显然是起了疑心。 而不管怎地,等着便是,既然有人帮着采掘灵石,又何乐而不为呢。 无咎走到院落门前的台阶上,稍稍打量,挥袖拂去尘土,然后撩起衣摆坐了下来。 天上无月,夜色阴沉。四周依然充斥着血腥的死气,闻之作呕而令人窒息。 无咎抬起手来,想要挥去难闻的气味,旋即又叹息作罢,顺势抓出一个酒坛子。 拍开泥封,灌了口酒。 而酒水之中,似乎多了一丝苦涩…… 无咎忍耐不住,猛的将酒坛扔了出去。“喀嚓”声响,酒坛摔得粉碎,迸溅的酒水随风飘散,而那熟悉的酒香中,亦仿佛多一丝血腥的味道。 哼!原本一个安静的村落,数百人命,便这么没了。而又该多少村镇,在遭受着同样的厄运! 那些无辜的妇孺老幼,何至于惨遭灭绝之灾? 而妖族与鬼族,打着报仇的旗号,借口逼迫玉神殿交出天书,便可为所欲为而无法无天? 玉神殿,既然统辖四方,且高手如云,为何坐视鬼族、妖族猖獗,而迟迟不能有效应对?难道也是因为我无咎的缘故,或许想要我无咎与鬼族、妖族打得不可开交,再最终出手而坐收渔人之利?而数以万千的人命啊,便这么惨遭蹂躏…… 无咎独自坐在石阶上,脸色阴沉。 曾几何时,只觉得神洲混乱,难以生存,便向往着域外的天地,有着无穷的好奇与期待。而如今置身域外,处境更加艰难。是天地不够广阔,还是机缘有所欠缺?或许是人性私欲的不加束缚,酿成这混乱的一切。却又意外参与其中,叫人该当如何呢? 无咎默默坐着,眉宇间时而萦绕着凛然之气,时而闪动着妖邪之色,时而又焕发着莫名的杀机…… 不知不觉,长夜过去。 却不见朝霞,也不见旭日,乌云笼罩四方,绵绵的细雨飘落而下。 正当四月,一场春雨姗姗来迟。 无咎独坐了一宿,也郁闷了一宿,忽见春雨降临,禁不住站起身来而长长舒了口气。 便于此时,平地蹿出两道人影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