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,便让他颇为期待。果不其然,灵药堂的弟子,除了留下几个看家之外,余下的倾巢而出。而其中一人,正是被称为阿灵的参园弟子。 不管她叫阿灵,还是灵儿,或仙儿,总之她终于现身了。而历尽了千辛万苦,找的就是她啊! 怎奈途中人多眼杂,无咎未敢轻举妄动。于是便想着来到天月泽之后,再行计较。当弟子们领命散去的时候,他急忙追赶。谁料冥乌突然横加阻拦,并打出禁制,即使传音召唤也不能,顿时让他愤怒不已。 而愤怒,不外乎一时之气,众目睽睽之下,总不能真的翻脸发作。 却也由此断定,冥乌之所以横加阻拦,是不许外人接近阿灵,也就是说,他二人是一伙的。 采药的期限,尚有一个月,重逢相认的那一刻,就在眼前。倒也急切不得,继续等待良机…… 五位曾经的风丁堂弟子,如今的灵药堂弟子,在沼泽水泊之上,踏着剑光往前飞行。 而抵达天月泽的时候,天色已晚。不消片刻,黑夜缓缓降临。 前方的水泊之中,有座十余丈高的土山,占地数里方圆,长满了野草树木。 五人不再往前,落地歇息。 归元与奚尤、水沐,倒是不失谨慎。三人围绕着土山四周转了一圈,没有见到异常,这才相继落在山顶上,忍不住又是一通抱怨。 “你我乃是人仙高手,如今却被当成了筑基弟子,又是种草,又是采药,哼……” “灵药堂的弟子,多为筑基小辈。既然天月泽无遮无拦,你我不如一走了之……” “说得轻巧,尾虞管事有言在先呢。两位便不怕背上逆徒的罪名,遭致山庄的追杀?” “翼翔山没了,如今只有天禁岛……” “不管怎样,你我若是远逃海外,料也无妨……” 三人心头的怨气,难以消解。想想也是,一路上担惊受怕,好不容易寻了过来,非但没能踏上天禁岛,反而遭到讯问与冷遇,并被贬为开荒种草的低阶弟子。 “姬兄,你我途中结缘,乃患难之交,若有吩咐,我归元情愿效劳……” “冥师兄若是另有打算,算我奚尤一个……” “还有小弟呢……” 三人说话没有顾忌,因为两位神秘的师兄绝不会告密。而如今朝夕相处,理当趁机巴结,表表诚意,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。 而两位师兄,落地之后,便闭目静坐,始终一声不吭。 归元三人多说无趣,各自歇息。 随着夜色的渐渐深沉,弥漫的浓雾淹没了土山。山顶上五人的身影,也在黑暗中变得愈发朦胧。 来到天月泽的第一夜,或将于黑暗沉寂中度过。 便于此时,远处突然传来呼唤声—— “归兄……归兄……” 归元从静坐中睁开双眼,意外道:“阿年,我在此处……” 片刻之后,一道踏剑的人影穿过浓雾而来。转眼之间,山顶上多了一个壮实的汉子。 归元起身相迎,却又佯怒道:“阿年兄弟,此前又是何故?” 来人正是阿年,他多年的兄弟,现如今灵药堂铁木林的弟子。而前来天月泽的途中,彼此便已见面,他曾经打过招呼,阿年却不加理会。谁料夜半时分,对方竟然悄悄寻来相会。 奚尤与水沐,也认得阿年,却自恃身份,坐着不动。 倒是冥乌站起身来,点头致意。 阿年慌里慌张,东张西望,见所在的土山并无外人,这才松了口气,分说道:“哎呀,管事交代,任何人不得结交百草堂弟子,否则有通敌之嫌……” “通敌?” “据说,山庄大乱之际,便是妖人里应外合所致。之后又有几位弟子死得蹊跷,长辈们断定,必是混入庄内的贼人所为。而如今四虎堂弟子伤亡殆尽,却有五人归来,虽查无实据,却难以洗清嫌疑呢。谁让你我有着数十年的交情呢,恰好据此不远,便趁着夜深人静,前来知会一声,小弟告辞了——” “天呐,怪不得……” 归元获知了阿年的来意,倒抽了口寒气,急忙拦住对方,扭头道:“姬师兄,冥师兄……人呢……” 奚尤与水沐,已顾不得矜持,慌忙跳起,而循声看去,也不禁瞪大了眼睛。 片刻之前,冥乌还在不远处站着,而此时此刻,他与姬散人,双双没了踪影。 …… 此时,一缕清风在浓雾中疾行。 接连掠过几片水泊之后,已是数十里外。再又翻越了几座土山,一个树木环绕的山谷出现在前方。 清风的去势放慢,飘然落入山谷之中。 与之瞬间,百丈外的丛林间,缓缓呈现出一位老者的身影,即便是浓雾笼罩,也能依稀看出他的服饰与五官相貌。 冥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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