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介子摇了摇头,犹自怒气难消。山庄的混乱,一目了然。根本不用弟子禀报,他已猜到了其中的原委。 “妖族四处作乱,老夫不能不管,故而招纳弟子予以应对,乃本分所在。不想得罪了万圣子,竟趁我闭关之际,冲我山庄下手。而如今山庄不保,也罢……” 尾介子恨恨道:“尾川,即刻禀报玉神殿的两位尊使,并告知娄宫祭司,就说我山庄已毁,请求援手,此外,命尾震,带着低阶弟子与家眷,撤离山庄,尾厉、尾坚,带着四虎、驭风堂弟子,随老夫迎敌——” 他话音未落,“啪”的一甩袖子,踏空而起…… …… 此时,夜色已然降临。 而长风镇的街道上,却挤满了人,一个个翘首张望,惊讶不已。 远远可见,三十里外的半空中,剑光闪烁,轰鸣阵阵,人影纷乱,杀气冲天。 那是翼翔山庄啊! 谁敢围攻翼翔山庄?而不仅如此,好像情形危急…… 天淼阁的门前,也站着两个观望的男子,掌柜韦尚,与伙计汤哥。 韦尚冲着远处看了一眼,皱了皱眉头,转身走进铺子,拿出一个纳物戒子,示意道:“汤哥,我出趟远门,这灵石与丹药,足够你应付一段时日!” 汤哥跟着走进铺子,掩上铺门,接过戒子,点头称是,却又迟疑道:“掌柜的若是迟迟不归,又该怎样?” “凭你的修为,足以自保。天淼阁,便送给你了。” 韦尚没有多说,留下最后一句交代,闪身失去了踪影。 汤哥攥着手中的戒子,走到木案前坐下。案上摆放着一盏水晶罩的油灯,明亮的灯火在他眸子里倒映闪烁。而他就这么默默坐着,看着灯火,淡漠的脸色中,透着几分忧郁与几分茫然。 他知道,韦掌柜,十之八九,不会回来了。 因为韦掌柜,并不是一位真正的掌柜,而是仙道高人。若非他的出手搭救,他汤哥早已随同汤家的覆灭而坠入轮回。 不过,他跟着韦掌柜东躲西藏,辗转来到长风镇,又开了这家天淼阁,却又始终弄不清对方的来历。而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奇的人,只管默默守着铺子。而掌柜的行踪,愈发诡秘。今晚突然再次出门远行,恰逢翼翔山庄遭难之时。浅而易见,掌柜此去,必然与山庄有关,又怎会再次回转呢。 “而我要这铺子,又有何用……” …… 与此同时,翼翔山庄的南山,灵药堂的园圃所在,早已是一片混乱。 有人冲入山谷,大声喊道:“各园的弟子,速将园中的灵药尽数带走,随我撤出山庄,于百里外的风凌渡集结!” “师叔,出了何事,天呐……” 阿年撤去园圃的阵法,跑了出来,正要询问,又猛一抬头而目瞪口呆。 他躲在院内修炼,并不知道外边的动静。却见半空之中电闪雷鸣,一道道剑光与人影正在相互拼杀。 “休得多问,快将园中的铁木连根拔起带走……” 来的正是灵药堂的管事师叔,冲着现身的弟子大喊大叫,旋即又是一怔,急道:“参园的阿灵呢,阿年……” 铁木林的旁边,便是参园,往日里总是阵法笼罩,此时却栅门洞开,见不到一个人影。 “师叔,我也不知阿灵去了哪里……” 阿年回应一句,扭头跑开。 …… 天上的敌我双方,在拼杀不断,山庄的东西南北,也到处都是忙乱的人影。 不过,在北山山顶的楼台之上,却悄悄冒出一位女子,并未忙着逃离山庄,也不见有所慌乱,而是冲着远处默默观望。 她个头娇小,乍一见倒也模样俊秀,只是她乌黑的长发下,隐隐透着半边脸颊的胎记。如此的模样,正是参园的阿灵。 果然,山庄大乱,北山的防守也形同虚设。横穿山庄来到此处,一路畅通无阻。 这便是尾介子的洞府? 阿灵在楼台上躲藏片刻,四周不见异常,旋即腰身一闪,悄无声息的进了楼阁。 楼阁悬空而建,形同回廊环绕山崖。穿过厅堂与过道,便是几个洞口。其中一个装饰精致,摆设齐全,应该便是尾介子的静室无疑。许是他匆匆离去,四周的禁制尚未开启。 阿灵踏入静室,凝神张望。 静室的木榻上,摆放着木几、蒲团,并散落着几枚玉简。 她眼神一亮,急忙抓起玉简,而不消片刻,又神色失望。本想丢弃玉简,稍稍迟疑,又将其收入囊中,随即转过身来,继续寻觅。 静室的一侧,竖着精致的木架,摆放着卷册与古玩。另一侧的洞壁上,悬挂着一张两尺见方的兽皮,年头古老的样子,描绘的字符与图案,已斑驳不全……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