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坪西侧的峭壁,高约百丈,宽约数百丈,开凿了七、八十个山洞,也就是洞府,并上下错落数排,乍一见好像是客栈的场景。来到此处获悉,可以任意选择无人的洞府居住。而他无咎的洞府,位于山坪南侧的角落里,虽然背阴,却有他喜欢的僻静。归元三人不愿与他成为近邻,远远的另选去处。 两丈方圆的洞府,地方不大,空空荡荡,床榻也没有。而用来静坐修炼,足矣。何况翼翔山庄与龙舞山庄也没两样,均为龙潭虎穴。能够有个容身之所,已然是出乎想象。 无咎走入洞内,找出两张褥子铺在地上;又摸出几粒明珠嵌入墙壁,幽静的所在顿时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之下。他撩起衣摆,盘膝而坐,再次拿出四面兽皮小旗,而迟疑了片刻,还是收了起来,随即打出禁制封住了洞口。 当年大闹龙舞谷之前,韦春花送了一套阵法。时至今日,依然不知道那个老婆子与兄弟们的下落。而突然混入翼翔山庄,难道真的要成为尾介子门下的弟子? 当然不是…… 翌日,清晨。 无咎尚在洞内静坐,听到有人召唤。他打开禁制,走出洞府。 山庄的管事弟子,来到西山,一个叫作尾阊的老者,说是要为新晋的弟子颁发服饰、令牌等物,随即丢下几个纳物戒子,又交代了几句,之后扬长而去。 无咎也得到一个戒子,其中有两套青色长衫,一块刻有名讳的令牌,一枚玉简,两瓶疗伤的丹药,还有一百块灵石。而他正要返回洞府,又不禁四处张望。 宽敞的山坪上,除了满脸兴奋的归元与奚尤、水沐之外,又多了十余位修士,神情相貌各异,却均为人仙修为的高手。而奚尤不肯错过时机,忙着结交师兄、师弟。 那十余位修士,同为山庄招纳的弟子,却已有了一段时日,各自躲在洞府中静修,只因山庄的管事到来,故而纷纷现身相见。 而翼翔山庄,缘何招纳如此众多的人仙弟子? 无咎张望片刻,摇了摇头,随即返身走向自家的洞府,以便遵循吩咐,更换服饰。 虽然已是初秋时节,四周依然是草木欣欣的夏日景象。即使陡峭的山壁,也挂满青藤野花,使得错落其间的洞府,别添几分远离尘嚣的雅趣。而这非绝非洞天福地,而是遍布杀机的龙潭虎穴啊! 无咎走到自家的洞府门前,正要入内,忽而神色一动,猛然转过身来。 十余丈外,另有一个洞府,随着禁制开启,从中冒出一人,身着青衫,须发灰白,高鼻褐目,神情淡漠…… “咦,找他半日不见,谁想到他……他竟住在此处。瞧他的装扮,莫非也是新晋不久的山庄弟子?” 无咎的两眼一亮,暗暗惊喜。 那突然现身之人,正是昨日在天淼阁遇见的老者。之所以混入山庄,便是为了他的缘故。而昨日找寻许久,再无踪影,为此困惑一宿。谁能想到,他就躲在身后的洞府中,且相隔不远而成为邻居。 看得清楚,老者与昨日的服饰打扮,以及五官相貌,毫无二致。只见他走出洞府,奔着这边而来。 无咎不作迟疑,急忙迎了过去。 而老者却目不斜视,继续往前。山坪的南侧,紧挨着一条石梯,由石梯盘旋而下,便能直达湖边。 “哎……” 无咎伸手阻拦,逼得老者的脚下一顿,而他话未出口,便听道:“这位师弟,有何指教?” “师弟,我……我是你的师弟?” “依照山庄的规矩,你晚来数月,修为寻常,只能屈尊为师弟。倘若无事,闪开——” 无咎瞠目结舌。 而老者不再多说,便要绕行而过。 无咎忙道:“师兄,如何称呼?” “冥乌!” 老者没加思索,脱口报上名号,旋即头也不回,奔着石梯走去。 “冥乌?” 无咎的念头急转,随后紧跟:“不知去往何处,能否带着本人同行?” “去往何处,与你无关。而你未换服饰,休想走出山庄半步!” “哦……” 无咎恍然大悟,返身跑向自家的洞府。少顷,他换了青衫,佩戴了令牌,而山坪之上,已不见了那位老者的身影。他顺着石梯往下追去,却听身后有人讥讽道:“姬散人,此处乃是翼翔山庄,不容你肆意妄为。你若擅自离去,莫怪我告知管事将你严惩不贷!” 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