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就此告辞,烦请转告一声,他钟奇子的用意,我已了然……” 是韦玄子,依旧是脸色漠然,大袖一挥,便要就此返回冠山岛。 史道子却一改矜傲的神态,慌忙走下台阶,歉然笑道:“前辈也该知晓,家师渡劫不成,惨遭重创,至少要闭关三月,方能出门见客。不过,家师闭关之前,也留下话来,命弟子转告前辈。” 韦玄子转过身来:“哦……” 史道子收敛笑容,正色道:“家师渡劫不成,却感悟颇深,亟待与前辈分享,而他老人家出关之际,也是与前辈携手商讨北邙海前程之时。而我无极岛的景色不差,前辈既然来了,又何妨盘桓一段时日,晚辈必当随时听候差遣!” “且罢!” 韦玄子稍作沉吟,颔首道:“事出意外,也怪不得钟道兄,我便在此静候三月,韦柏带路——” “史师兄留步,改日再行请教!” 史道子还想带着韦家的众人前往寓所,被韦柏挡住,他也不强求,拱手相送。而不过片刻,他突然又扬声道:“家师还让弟子询问前辈,韦家与鬼族的交情如何?” 韦玄子的头也不回,淡然回应:“请转告令师,我韦家与鬼族没交情!” 史道子站在山庄的门前,目送着众人离去,他不再出声,而脸上的笑容却多几分冷意。 …… “师祖,师伯、师叔,这便是韦家的寓所,并非山庄修葺,而是我忙碌数日……” 那座位于山脚下的院落就在眼前,韦合冲过去打开院门,一边分说,一边不忘邀功。诸位前辈与诸位师兄擦肩而过,没谁顾得上理他。 众人涌进庭院,各自四下打量。 院子虽然经过修葺,却还是显得破旧,即使修士不在乎住所,而身为远道而来的客人,总不免大失所望。 韦春花忍耐多时,怒道:“什么祖宅,分明是年久失修的破院子……” 韦天等人同样是愤愤难平,随声附和—— “如此相欺,好没道理!” “倒不如另辟洞府,也好过这祖宅!” “返回冠山岛,我韦家不容轻侮!” “韦柏,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……” 韦柏在院子里团团转,神色尴尬。他虽然前往阴康岛迎接众人的到来,很是尽心尽责,而有关无极山庄的反常,却并没有及时禀报。见师伯韦玄子没有吭声,他暗暗松了口气,慌忙低声劝说:“师姐息怒,诸位师兄师弟息怒!钟奇子前辈渡劫不成,乃小弟亲眼所见,许是伤势太重,又恰逢我韦家登门,难免有所顾忌,稍加试探也在常理之中。师伯……” 韦玄子走到门廊,坐在石凳上,手拈长须,默默打量着院子以及远处的山谷。少顷,他轻声自语:“不出老夫所料……” 众人纷纷聚到近前。 韦玄子从远处收回眼光,没有多说,话语一转:“韦柏,你指责不成,反被史道子告了一状,且给老夫说说看,我韦家小辈,又是如何殴打了山庄的弟子?” 韦柏的修为虽然不高,却能言善辩,懂得迎合,颇受韦玄子的喜爱与重用。此时他摆脱了众人的责难,站在庭院中,用脚踩着草地,并检视着院墙,很是操劳的样子。闻声,他慌忙走过来说道:“师伯有交代,弟子不敢忘。出门在外,不能坠了韦家的威名。面对山庄弟子的挑衅与无端的羞辱,理当还以颜色!” 他说的慷慨激昂,忽而扭头招手:“韦合,且与祖师禀报,你是如何在我的吩咐下,秉持师训,不畏邪恶,教训山庄弟子的……” 韦合被人群挡在身后,有种泯然于众的落寞。若在冠山岛,他是人人敬仰的韦管事。而来到无极岛的都是韦家的菁英之辈,他这个管事弟子也没了往日的威风。谁料正当郁闷的时候,忽听召唤,他猛然推开人群,便听一声尖叫响起:“该死啦,收起你的脏手——” 一不小心,竟碰到了一个女子。 韦秋兰,脸色羞红,两手卡腰,与男人势不两立的架势。 “哎呦,师姐……” 韦合吓了一跳,却顾不得许多,几步冲到门廊前,拱起双手,嗓门洪亮道:“弟子牢记师祖教诲,苟利韦家生死以,不因祸福避趋之,于是愤然出手,狠狠教训山庄弟子!” 韦玄子微微颔首,却疑惑道:“你人单势孤,如何对付众多山庄弟子?” “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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