岛主? 那位老者,果然便是韦家的家主,韦玄子。修仙者的道号,多以玄子、元子自居。借名喻志,天下的修仙者大致相仿。随行的四人,应为族中的晚辈。 而方才事出有因,也并非无礼啊。自己初来乍到,没有外门弟子的觉悟,也根本不认得韦家的长辈。何况五人落地之后,直奔陵园,没谁正眼瞧过自己,总不能冒昧上前打招呼,谁料一不留神,竟惹恼了那位老妇人。 便于此时,谷口方向跑来一人。 并非去而复返的申屠,而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。只见他个头精壮,披着乱发,裹着粗布长衫,胡子拉碴,相貌粗犷,像个农家汉子,却有着羽士七八层的修为,健步如飞,转瞬到了近前,竟从门旁抄起一根竹杖,又冲着无咎点头示意,旋即绕过石屋追向韦家的长辈,出声喊道:“外门守陵弟子韦尚,拜见各位前辈……” 韦尚? 据说,另外一位守陵弟子,正是韦尚,却常年不见人影,值此关头,他突然冒了出来。 无咎跟了过去。 石屋距山坡上的陵园,尚有数十丈远,当间砌有石梯,直达各个坟丘。正当初春时节,山谷中一片荒凉景象。坟丘所在的山坡上,也同样是满眼枯黄而野草凌乱。 韦家的长辈,虽然修为高强,此时却神情庄重,步履缓慢。 韦尚抛开石梯不走,三步、两步越过几位长辈,直至山坡尽头的一座坟丘前,竟挥舞竹杖清理杂草。他的手脚极为利索,转瞬已将坟丘四周清扫干净,然后抛开竹杖,扬声道:“韦家的列祖列宗知悉,冠山岛岛主,韦家家主,韦玄子,前来祭奠神灵——” 言罢,他恭恭敬敬退到一旁,垂首肃立。而不管是他现身的时机,还是所言所行,皆恰到好处。 “哼,同为守陵弟子,瞧一瞧别人所为,再瞧一瞧你这位小辈,浑然不知所谓!” 一行五人循阶而上。其中的老妇人见韦尚机敏干练,忍不住再次回头训斥而口气严厉。 而另一位中年人摇头道:“师姐,你何必与一个小辈计较,回头将他赶出陵园便是!” 无咎跟在众人的身后,任由训斥,低着头不吭声。只是听到要将他到赶出陵园,他不禁皱了皱眉头。 山坡尽头,有座单独的坟丘,坟前矗立着一块过人高的石碑,上面刻着韦家先祖的名讳,却年代久远,所刻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不清。 为首的老者,也就是韦玄子,走到石碑前,默默看向左右。 老妇人不敢怠慢,与三位同族同辈的师兄弟拿出祭品,点燃香烛,然后回到原地站立。 韦玄子微微颔首,拱手道:“癸卯三月,韦玄子偕……”他稍稍一顿,身后的四人相继出声:“韦山子、韦春花、韦天、韦求……”他接过话来,继续说道:“于冠雄山下,祭拜列祖列宗,怎奈家族有难,愧对神灵,祈求庇佑……” 无咎顺着石梯走了上来,韦家的子孙正在祭拜先祖,并祈求神灵的庇佑,场面很是隆重。他一时进退不得,忽然有人暗暗招手,竟是那个守陵弟子,韦尚。他刚要挪步过去,而对方又使了个眼色,随即拱起双手,也摆出一个祭拜的架势。他稍稍迟疑,随后效仿。 而韦玄子依然在倾诉着艰难的处境,好像韦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,并道出了鬼族与玉神殿的恩怨由来,还提到一个罪魁祸首。总而言之,若是不能得到先祖的庇护,或指点,他真的已是走投无路。 无咎起初还在效仿韦尚,只为敷衍而已,而渐渐的脑袋愈来愈低,很是恭敬的模样。 须臾,祭拜过罢。 或许心事得以寄托,也或许得到了先祖的回应,韦玄子的神色轻松许多,而回转身来,恰见两个守陵弟子躲在几丈之外,兀自躬身施礼,礼数十足。尤其那个独臂的年轻人,难以全礼,只管深深垂着脑袋,惶恐敬畏之情油然而然。 “两位小辈倒也诚心诚意,很是不差!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