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 密室中。 无咎依然盘膝坐在地上,缓缓抬头。 他的目力,看不透铁木遮掩的密室,而他的神识,却能够察觉小院的动静与北水镇的异样。 不是雨停了,而是北水镇的大阵开启了。 穆源离开的半个月后,大阵终于开启。整个北水镇,已被阵法、禁制重重笼罩。没人能够进来,也没人能够走出去。而两个月后,地明岛或将陷入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之中。 无咎眨巴双眼,默然片刻,撇着嘴角,带着一丝疲惫的神色低下头来。 面前摆放着五根利刺,闪烁着森然的银光,并散发着暴戾的杀气。身旁的不远处,另外摆放着六只鬼蛛的螯足,还是原来原样,没有丝毫变化。而上千块的五色石,却已耗去大半。 唉,本想将所有的螯足,尽数炼成鬼芒,而不眠不休忙碌了半个月,依然未能如愿。 是缺少五色石,抑或炼制的手法不够娴熟? 都不是。 因为光阴短暂,让人再不敢随意挥霍下去。 此外,仅凭着几根鬼芒,尚不足于面对众多的强敌,还要有强大的修为支撑。换而言之,接下来的两个月,不仅是鬼族的最后时限,也是自己提升修为的最后时限。至于又能提升到何等境界,只能听天由命…… 无咎挥袖收了六只螯足,又将鬼芒拿在手中。 五根鬼芒,手指粗细,皆不足三寸,很是小巧。而形状愈是小巧,所蕴含的法力愈强。其中的一根只有两寸多长,乃是前后两次炼制的结果,耗费了一百五十块晶石,一旦施展出来,威力更加惊人,又能否对付飞仙的高手呢…… 无咎收起鬼芒,站起身来,伸手虚抓,而曾经堆放着酒坛子的地方早已是空空如也。他咧嘴笑了笑,翻手从神戒中摸出一坛穆家的烧酒,拍开泥封,便是一阵猛灌。酒水四溅,痛饮酣畅。然后“啪”的扔了空酒坛子,昂首吐出一口酒气,原地转着圈子,他猛然挥动双袖。 眨眼之间,地上堆满了五色石,厚厚的一层,足有两千块之多。 无咎走到晶石堆上,盘膝而坐,稍稍定神,旋即两眼微闭,伸出双手往下一抓。随着玄功运转,经脉贲张,气海吐纳,天地归一。他没敢施展月影古阵,以免毁坏密室的阵法而泄露行踪。即便如此,浓郁的仙元之气,还是瞬间循着掌心疯狂涌入体内。不消片刻,五色石传来碎裂的声响,虽然缓慢,却欢快而有力…… …… 山崖上,三道人影默然枯坐。 正是因为连日看守,过于苦闷,晨甲借口有事禀报,独自去了趟北水镇。故而,此处只有师古与况家兄弟留在原地坚守。 山崖足有百丈高,二、三十丈方圆,一面突出向海,两面悬崖峭壁,还有一面则是与山坡相连。三人所在的地方,则是山坡与山崖之间,不仅能够看护阵法,还能关注远近四方的动静。 而山崖的正中,敷设阵盘、阵旗,以及五色石,并有一道丈余粗细的淡淡光芒冲天而起。蕴含法力的光芒直达百丈,旋即又迅即散开,化作一片朦胧的天穹,将整个北水镇笼罩在内。 那便是所要看守的阵法,共有三十六处之多,而无论彼此,皆损坏不得,否则便如蚁穴溃堤,后果不堪设想。 不过,自从大阵开启之后,没了日出,没了日落,也没了风雨,曾经山清水秀的北水镇,变得杀气沉沉而再无半点儿生机。 “师岛主,大阵能否抵御鬼族?” “距鬼族的时限,仅剩一月……” 随着相处日久,况家兄弟与师古、晨甲渐渐相熟,虽然还有些拘谨,却不妨彼此叙话。 师古坐在况家兄弟的两、三丈外,兀自闭着双眼,随声道:“北水镇的阵法,来源于仙门的护山大阵,只须严防死守,以逸待劳,倒也不怕鬼族的强攻!” 兄弟俩放下心来,相视一笑:“大阵坚不可摧,你我安危无忧也!” “也不尽然,此阵外强内弱,倘若……” 穆源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,恰有小辈请教,不免想要多说两句,却又眼皮一抬而扭头看去。 只见山坡的小径上,走来两人。 满头白发的中年汉子,正是去而复返的晨甲。他手里抓着一个酒坛子,兴高采烈的模样。 与他同行的是个老者,须发灰白,满脸皱纹,神情有些阴鸷,却同样拎着一个酒坛子,跟着“呵呵”阴笑不止。而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势看去,应该是位人仙三层的高手。 “我给诸位引荐一二……” 两人走到近前,晨甲笑着招呼。 师古与况家兄弟站起身来,各自拱手致意。 “这位是师古岛主,这两位是况家兄弟……” 晨甲分说过后,又道:“这位是地明岛的桑北道友,途中结交,甚为投缘,且歇息片刻,痛饮几坛!” 他邀请老者留在此处饮酒,而对方却停下脚步,冲着山崖的阵法稍作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