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,鬼影却无穷无尽,杀了一群、又来一群,且浓烈的阴气扰人心魂,令他一时疲于应付。 而眼看着双方的胜负,已无悬念,鬼赤却猛然收起白骨,嘶哑喝道:“住手——” 随其双袖挥舞,一度肆虐不休的阴风寒雾瞬即消散,一个个煞气凌人的鬼影仿佛幻景,旋即消逝无踪。 道崖难以取胜,却又不想硬拼下去,恰见鬼赤罢手,他跟着见好就收。 鬼丘与夫道子带着众多高手摆开阵势,却相隔甚远,也似乎无心再战,相互静观其变。 却见鬼赤深处三根瘦骨嶙峋的手指,嘶哑道:“三个月!三月后,交出无咎。否则,我鬼族将不惜死战到底!”他的话语声依然平淡,而听起来却叫人不寒而栗。眨眼之间,他影已消失不见。鬼丘等数十高手紧随其后,转瞬消失在翻腾的云雾之中。 明媚的天光下,杀气犹存。 百多位飞卢海的高手,兀自悬在半空,或是侥幸,或是惊魂未定,一个个神情各异。 道崖伸手抚摸着金须,松了口气,踏空走来,感慨道:“夫道子,多亏你……” 夫道子抬手示意,摇头微笑,传音道:“同为玉神殿的兄弟,我岂能袖手旁观!”他凝神看向脚下的乌云,又看向飞卢海的众人,转而奔着来时的方向飞去,继续道:“鬼族并未返回雪域,兄长任重道远啊!” “飞卢海归我管辖,也是无奈……” 道崖随后跟了过去,压低嗓门:“玉神殿高手不日将至,是真是假?” “呵呵,若非如此,鬼赤岂肯罢手?” “我当你获悉详情,你却虚言恫吓……” “我只是途经此地,顺手相助,今日便要返回卢洲……” “途经此地?” “我与一位贺洲仙门的地仙高手纠缠数年,始终杀他不得。谁料他意外修至人仙,被我循迹而至,而尚未下手,再次被他逃脱。据我所知,他已前往卢洲。而我离开玉神殿也有十多年,不妨返回……” “又为何故?” “那人知晓我玉神殿的诸多隐秘,遗患无穷啊。哦,如今惹祸的无咎,或许也是来自贺洲,你且多加留意……” “哎呀,你虽然拖延三月,而我又该往何处找到那个无咎呢?倘若鬼族再次翻脸,地明岛危矣!你返回玉神殿,速速禀报……” “嗯,且固地自守,以拖待变。你也知道,雪域鬼族,极为难缠,便是两位神殿使也不愿招惹。待我禀明之后,再行计较。而你不妨设法查找无咎的下落,总不能叫他惹祸之后逍遥法外。唯有找到那人,方能化解危机……” “你便不能多留几日?” “贺州逃出的高手,不止瑞祥一人。何况贺洲之变,部洲之变,以及飞卢海之变,均要如实禀报而亟待决断……” “且罢,我只能静候佳音了……” “告辞!” 两人踏空而行,边走边说。须臾,彼此举手告别。 夫道子在外奔波十数年,急着返回卢洲,对于惹祸的无咎,他虽然有所猜疑,却无暇兼顾。一个人仙小辈罢了,应该折腾不起太大的风浪。不过,终究有一日,他会为了自己的匆忙与大意,而感到深深的后悔。 道崖送走了夫道子,悻悻停下。 不消片刻,飞卢海的各家修士追了过来。其中的七位岛主纷纷拱手致意,争相赞颂。与鬼族的大战,眼看着便要一发不可收拾,全赖于两位前辈的神功无敌,终于力挽狂澜而换来一场短暂的和解。即使三月过后,料也无妨,卢洲的玉神殿,定然会前来相助而最终驱走鬼族。 道崖却没有笑脸,也懒得道出实情,厌恶般地啐了一口,冲着众人道:“即日起给我加固阵法,死守北水镇,此外,务必要找到无咎,据悉,他仍未逃出飞卢海……” …… 与此同时。 云雾笼罩的小岛之上,数十道人影站在海边,一个个衣衫摇摆,阴气环绕,像是没有生机的树桩,任凭海风肆虐而惊涛拍岸,兀自默然伫立远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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