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稳了,走——” 阿胜颇为果断,冲着他身后的冯田吩咐一声,旋即踏剑转向,便要就此远去。 至于阿三,顾不得了。 而便在两人动身之际,一道紫色的剑光霍然闪现。 阿胜回头观望,失声道:“无咎,不敢莽撞啊……” 十余丈外,无咎静静踏剑而立,根本没有远去的迹象。而不仅于此,还拂袖一甩。霎时狼剑脱手,便如一道紫色的闪电呼啸而去。与之瞬间,他急冲直下,顺势抬手一点,又是一道青色的剑芒嗡嗡嘶鸣。 阿胜只得慢慢停下,稍作迟疑,“哎呀”一声,痛下决断:“阿三,师叔救你——” 而他尚在半空之中,只见两道剑光快如闪电,猛如恶狼,去若蛟龙,瞬间扑向林间追逐的人影。不过眨眼的工夫,血肉迸溅,残肢横飞,五、六个玄武谷的弟子已尽数丧命。 阿三奔跑不迭,哇哇大叫,恰好回头一瞥,竟是师兄与师叔从天而降。他又惊又喜,踉跄几步,“扑通”瘫倒在地,旋即丢了飞剑,两手挥舞,带着哭腔喊道:“师兄啊,差点见不着了……” 无咎抢先一步冲到林中,不待落地,逆势盘旋,顺手弹出几点火光,并隔空抓取几个纳物戒子,这才飘然落在在几丈之外。至于可怜兮兮的哭喊声,他根本无动于衷。 阿胜带着冯田,随后而至。两人跳下飞剑,趋前查看。 只见阿三依然坐在地上,黑瘦的脸上挂满了汗水,而狼狈之中,又带着劫后逢生的喜色:“师叔,冯师兄……” 看他的模样,吓得不轻,也累得不轻,可见此前的遭遇是异常的凶险。 阿胜有心问候安抚两句。关照体恤弟子,也是他身为长辈的应有之义。而看着阿三讨好卖乖的嘴脸,他突然气不打一处来:“我三人在山顶等你一宿,你却悄悄溜到此处,是不是想要独吞了神石谷的好处,说——” 师叔在咆哮! 阿三顿时露出窘态,摆手辩解:“师叔,你冤枉我……” “我冤枉你?” 阿胜伸胳膊挽袖子,怒气冲冲,却退后两步,抬手一指:“无咎,给我打断他的双腿!” 阿三的脸色一僵,脑门上刚刚隐去的汗珠子又冒了出来。而与之前不同,这回是冷汗。他清楚,师叔虽然动怒,却非心狠手辣之辈,而另外一人则是不同。他循声看向不远处的白衣人影,慌忙抓起飞剑爬了起来,眼珠子一转,大感委屈道:“师叔,你听我分说啊。倘若我存心欺瞒,任你处置,却不便劳累师兄,哦?” 无咎杀人焚尸之后,依旧没有理会阿三,而是在草地上来回踱步,并凝神留意着远处的风吹草动。 所在的这片林子,尽为盘根错节的老树。炽烈的日光,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射而下,在草地上呈现出片片的阴暗斑驳,像是在叙述着古老而又神秘的光阴传说。而散开神识看去,层层叠叠的林木之外,便是连绵的群山,以及一道道数百丈高的山峰。再不见一个修士的身影,亦无任何的异常。正南方向的十余里远处,有道峡谷…… 无咎慢慢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。 阿三站在阿胜与冯田的面前,佝偻腰身,耸着双肩,更显瘦小可怜。忽见两道眼光冷冷扫来,他忙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而脸上赔笑:“我的师兄……” 无咎撇着嘴角,淡淡吐出一字:“说——” 阿胜得到附和,暗暗欣慰,却绷着脸皮,威严地点了点头。 阿三支吾片刻,只得老老实实道:“昨日本想着打探消息之后,即刻离去。却不想被我的师兄踢落半空,竟被蛮族视作神人天降。啧啧,又是跪拜,又是美酒美食供奉,当真是盛情难却啊。直至后半宿,趁着蛮族老幼沉睡之际,这才侥幸脱身,不巧碰到几个玄武谷的弟子。我便逃啊、逃啊……” 他余悸未消般地喘着粗气,接着又道:“嗯,我慌不择路,恰好逃到此处,眼看着小命不保,所幸师兄与师叔及时赶来。哎呦,当真的凶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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