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忙往下坠落,待护体灵力自如,再次缓缓停下,兀自神色不甘而面带苦涩。 恶趣,也是一种趣味。 嘿,神洲结界,为玉神殿所设的囚笼。众多的仙道高手,凌驾于神洲之上,俯瞰着神洲万灵,决断着神洲的生死去留。而玉神殿,以及贺洲、部洲、卢洲,万万千千的修士,也同样置身于囚笼之中,不过是笼外之笼罢了。 而诸般囚笼之上,又是谁在俯瞰大地,玩弄风雷,掌控轮回? 神仙? 神仙没见着,仅存传说。 无数万年之前,有那么一群人,竟摆脱浩劫,冲出囚笼,飞走了。 去了何处? 明月之上,有个月族! 那群古人,又是如何破解天地禁制? 莫非是说,蛮族部落中的石塔古阵,以及月影神像,等等,皆与之有关? 哦,犹还记得,此前星云宗属下的仙门,曾于黑泽湖,暗中打造古怪的阵法。如今又有大批弟子前来部洲,或许不是为了寻找观海子,不是为了弘法布道,也不是只为烧杀劫掠,而是…… 无咎忽而觉着日光刺目,转而又神色一凝。 虚空的遥远之外,一个圆状之物,像是玉磬,静静孤悬天边。没了夜晚的耀眼,少了独放的光芒,多了几分晦暗,倍显孤寂清冷。而正是它与太阳的天各一方,这才有了黑夜与白昼之分,以及阴阳的交替旋转。 毋庸置疑,那玉磬状的东西,自然便是月亮,曾惹得多少才子、佳人为之倾情!而它惨兮兮的样子,若是理你才怪呢! 何为玉磬? 典籍有云;盖物之美者,莫如玉,而球之美出于自然者也。先王乐天,以保天下,因天球为磬,以其堂上之乐之器。 玉磬,球也。 明白了吧,诗歌中将月亮称为玉盘、玉轮、玉环、玉钩,无非是个人的臆想,实则它的形状,原来是个球样。 不过,上面有人吗? 月族的道友,给我冒出一两个瞧瞧啊…… 无咎的神色中,透着深深的好奇,却又摇了摇头,转而继续远眺。 此前总是以为,天是蓝的。而人在高空,情景不同。除了太阳与月亮之外,四方竟是黝黑而深邃茫茫。倒是与经历过的月影古阵的幻象,极为相仿。那漫天的星辰又去了哪里,是否相隔遥远而一时寻不见…… 不过,脚下还有一片明亮。 无咎从远处收回眼光,低头俯瞰,忽而心神悸荡,又是一阵身形摇晃。 但见云雾遮掩之下,蔚蓝的一片,应该就是大海。而蔚蓝之间,又环绕着一片黄绿的色彩,当为部洲所在。隐约能够分辨出其中的荒野丛林,河流大川,却见不到野兽的踪影,更无人迹。 而那广袤的土地上,分明有着万千蛮族,成群的鸟兽,以及仙门弟子,如今却尽数成了蝼蚁,卑微的无从存在。诸般生灵,渺如尘烟啊…… 无咎突然心生惶恐,微微打了个冷战。像是高处不胜寒,又仿佛寂寞难耐。 他催动灵力护体,心底暗暗长吁。一时之间,感慨莫名…… 部洲之外,再无6地。大海蔓延而去,四方低垂,几近成圆,浑然又是一个球。嗯,原来赖以生存的地方,也是一个球样。想必神洲、贺洲,乃至卢洲,都在遥远的另一方。或为禁制的缘故,各有天地…… 飞天不成,只能重返喧嚣,化身蝼蚁,趋附于尘埃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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