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咎只觉得烟尘眯眼,心头怦怦大跳。虽说他自己也曾是地仙的高手,而今日不比往昔,稍有大意,说不定便要惹祸上身。他禁不住后退两步,任凭披肩乱随风扬起,兀自强作镇定,答道:“我乃人族,素有家道传承,只因修炼无望,故而拜入星海宗而再求仙缘!” 他一旦收起张狂,便是斯文有礼的模样。且口齿清晰,谈吐不俗,淡定自若,显然迥异于寻常的仙门弟子。 管玄长老拈着长须,微微沉吟:“哦。原来如此……”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玄武谷管事弟子白月,似乎不再追究,随即收起威势,转而又道:“此番攻打姑玄山,甚是古怪。车迟老弟,你意下如何……”他一边说话,一边走到那块刻有姑玄山字样的大石头前。众人簇拥追随而去,只有白月与毕豹悄悄换了个眼色而暗暗松了口气。 “姑玄山已灭,其中有何古怪?你我不如趁机攻打天心门,大功告成之后,便可回转……” “非也!此前攻山,颇为艰难。毋庸置疑,山上必有高手坐镇。而如今仙门覆灭,却不见人影……” “兄长是说……” “我也说不清楚,只觉得事出反常,也不知凌昱、殷尤等人战况如何……” “哼,他几人擅作主张,日后必然要去宗主面前告上一状。眼下不宜耽搁,否则落下话柄……” “所言极是!传令,安抚弟子,稍事歇息,随后动身启程……” 无咎依然站在原地,却将不远处的话语声听得清楚。他很想凑上去,道出他的猜测。毕竟他从班华子与姜玄的口中有所获悉,或能解开两位长老的疑惑。奈何人微言轻,只怕说了也是无用。而正当他想着心事的时候,有人走到近前:“愣着作甚,还不走开?若非戊名长老交代,我才不会替你求情,哼……” 白月,玄武谷的管事弟子。 他说什么,戊名长老的交代?那个性情古怪的老头,怎会暗中关照自己? 无咎看着白月与毕豹背影,很是诧异不已,又见数十丈外的玄火门与四象门弟子依然虎视眈眈,他急忙尾随着两位管事弟子往前走去。 距离山门的两三里外,聚集着另外一群修士。其中的金女子颇为惹眼,还有熟悉的阿威、冯田、阿猿等人。 “凡事多加小心,否则没人救你!” 白月丢下一句话,与毕豹转身离开。 无咎拱手致谢,又上下整理衣着,随即直起身来,不无感慨般地甩了甩披肩的乱。 不管是神洲,还是贺洲,只要人在途中,都是艰险重重啊。一不小心,遭到围攻。又是一不小心,转危为安。倘若细想起来,着实眼花缭乱。而诸多的蛛丝马迹,更是叫人伤脑筋。而疑云重重也好,阴谋诡计也罢,与我没有关系,我只是来找寻灵石的…… 元天门的一行二十多人,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。看情形没有伤亡,却神色各异。 无咎没作多想,慢慢走了过去,并咧着嘴角,云淡风轻的模样。 却见阿威很是愤怒,起身大声训斥:“无咎,你岂敢独自行事……” 而阿雅则是神色埋怨,话语中透着难得的关切:“若非我央求两位管事师兄救你,你今日危矣……” 无咎摊开双手,无言以对。 没有人独自行事啊,无非走散了而已。而此前的有惊无险,竟是阿雅的人情?难道白月与毕豹两位管事弟子骗我,怎么会呢,女人的话,真是捉摸不透! 阿威泄了怒火,依然话语严厉:“且就地待命,不得有误!” 阿雅温柔许多,抬手召唤:“来我身边,有话问你……” 无咎稍稍迟疑,还是走了过去,并冲着众人一一点头致意,然后一屁股坐在冯田的身旁,这才扭过头来:“阿雅前辈,有何吩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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