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寒气已驱散殆尽,这才转身奔着石梯走去。而摇晃脑袋之际,忽而有所察觉。梳理的髻尚在,还有一根白色玉簪插在头顶。他没作多想,伸手扯下玉簪。玉簪造型精美,应该价值不菲,却为凡俗之物,出现在仙门之中稍显另类。刚要扔了,又塞入怀中,顺势摇头,顿时乱披肩而恢复了原来的本色。他这才嘿嘿一乐,加快脚步。 石梯环山而下,层层石阶或是盘旋,或是陡峭,或是峰回,或是路转,且老松云雾疏密有致,途中倒也有番风景。 无咎一步几阶,再又一跳数丈,困顿已久的经脉得以活络,羽士四层的灵力渐渐顺畅。须臾,行至半山腰。他落在一块崖石之上,左右张望。 丑女好像说过,玄武崖南侧,有个僻静的洞府,便是她所居住的地方。 多日未曾见面,那位兄弟还好吗? 无咎循着石阶,转而南行。 石阶尽头,没有路。尺余宽的浅浅石径,通往峭壁上的一个山洞。洞前歪斜着几株老松,蓬松的树冠挡住了洞口。若非刻意寻来,未必能够找到这个地方。 而此处并无禁制,且门户大开。 无咎走到近前,面带微笑,看了看脚下的百丈峭壁,扭头踏入山洞:“兄弟……” 山洞只有两丈大小,稍显阴暗。其中一半石塌,一半空地,设施简陋,洞门前倚着扫把等杂物。而石榻之上,却坐着一道孤单的人影,犹自双手抱膝,抵着下巴,一个默默出神。她披肩的黑,使得小巧的身姿倍显柔弱,且整个人透着无助与疲惫,与往常那个恬静自若的丑女判若两人。忽见有人闯入,她稍稍诧异:“是你……” 这是丑女的洞府,洞内之人,自然便是无咎口中的“兄弟”。 “嘿,下个月我要随同玄武谷弟子远行,以此换来特赦,即日返回闭关,顺道看望兄弟!” 无咎走进洞府,像是到了自己的家,很是随便,一屁股坐在榻上,转而打量:“此处倒也僻静……” 丑女刚要起身,又微微一怔。她看着无咎的披肩乱,微微噘嘴,两眼幽怨,随即默不吭声。 “咦,兄弟怎么了?” 无咎回头一瞥,好奇道:“两月不见,我很是挂念呢,兄弟你……”他咧开嘴角,恍然笑道:“哦,还在生气呢?”他伸手拍了拍丑女的肩膀,劝慰道:“好兄弟,共生死,却不好彼此梳头,于情于理讲不通啊……” 丑女见手掌拍来,作势欲躲,却稍稍迟疑,任凭一只大手轻轻拍在她柔弱的肩头,不由得明眸闪烁,随声自语:“你与我,共生死?” 她柔柔的话语声中,好像透着一种莫名的欣喜与期待。 无咎不以为然:“顺口一说,不当真……” 丑女的眼光一暗,低下头去:“你不当真,谁又当真呢。怎奈我不知你梳头的禁忌,怪我……” 无咎耸耸肩头:“哎呀,不曾怪你哦!” 丑女顺口道:“当真?” 无咎没作多想:“当真!” 丑女坐在他的身旁,暗淡的双眸再次点亮,却又满脸的疲惫,轻声又道:“无咎,我好累,能否抱我一下……”她或许独行了许久,痛苦了许久,亦困顿了许久,很想有个倚靠的肩头让她稍作歇息。 无咎却是猛然站起,笑道:“嘿嘿,男女授受不亲。我还要返回闭关,告辞啦!” 他话音未落,人已冲出洞府。 丑女则是默默独坐,怅然所失,抬手触摸着半边毛茸茸的面颊,又不禁微微撅起嘴巴。 男女授受不亲? 他心里明白,我是个女子,所谓的兄弟呀,自欺欺人罢了,无非嫌我丑陋。哼,他果然爱慕美色…… …… 无咎回到玄武谷,本以为悄无声息,却不料元天门的二、三十位弟子,竟然在阿威、阿雅的带领下,早早的便在山坡上站立等候。而四象门与玄火门等各家的弟子,也同样的在聚集旁观。 一时之间,远近数百人很是壮观。却又神情各异,或挑衅,或示威,或羡慕,或妒忌,或敬畏,或好奇,等等不一而足。 想想也是,一个羽士四层的弟子,先后杀了玄火门的两个羽士高手与一位筑基前辈,着实叫人难以置信。而他此番仅仅囚禁了两个月,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。而他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崖,缘何短短的时日内便扬名玄武谷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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