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咎还在心疼他的独木舟,感慨过后,转而已是眉飞色舞,乐道:“嘿嘿,随遇而安,谁说不是道心使然呢!” 他伸手拧着衣衫的水迹,奔着祁散人走去,而未到近前,又气不打一处来:“我说老道,你拾掇我前往黄元山,你却不见人影,如今我身中丹毒,你又姗姗来迟。你究竟要坑我几回才肯罢休,今日定要给我讲个明白!” 祁散人踱着步子,在石桌前坐下。他看着桌上的狼藉,禁不住面带苦笑:“呵呵,你小子倒是安逸,而我老人家,却是一刻不得闲!” 无咎脱去衣衫晾晒,不忘捡起一个果子啃食起来:“嗯,这岛上的果子味道不差,我且来个压压惊!” 吃鸭子压惊,吃果子同样也是为了压惊,嘴馋之人的借口,总是这么自然而然。 无咎走到桌前,又忙伸手叫嚷:“我说老道,不许这样看人家!” 他赤着双脚,下身一件湿漉漉的亵裤,上身则是一件金光隐隐的丝质内衣,看上去整个人如同一丝不挂。 祁散人坐在桌旁,风尘仆仆的脸上透着倦色。他远道而来,只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。于他而言,对方是凡人,是书生,是公子,是将军,又是晚辈。或者说,还是他所有的寄托所在。彼此结识了七八年,再也熟稔不过。时隔半年不见,竟有几分牵挂。而如今再次重逢,不及寒暄,没有问候,却又霎时回到了从前,依稀好像风华谷中的一对落魄伙伴再续旧缘。 “我呸!我是瞧你身上的软甲很是不凡,却有破损,不免可惜了!” 祁散人啐了一声,脸上露出笑容。 “此乃金蚕甲,为好友所赠的传家至宝呢!既有破损,改日帮我修补一番!嗯,再送我几套阵法,就这么定了!” 无咎啃着果子,坐在简陋的石凳上:“一晃眼的工夫,便是半年多。且说说你老道从何而来,能否帮我破解丹毒!” “你何来的好友,怕不又是抢夺来的宝物!” 祁散人应该深知某人的脾性,摇了摇头:“去岁还是暮秋,如今已是四月夏时节。光阴荏苒,弹指挥间啊!” 老道感慨过后,道出了此行的由来。 他与太虚在黄元山偶遇,便结伴来到何服国。彼此分手之后,他独自沿途找寻无咎的下落。无果。恰见万灵山弟子异动,且各自戒备森然。为免意外,他走走停停,又绕道火沙国,耽误了不少工夫。而他转道海上,又去了一个地方。 “你说你怎会中了丹毒呢?只须稍加防备,便可无恙,偏偏你自以为精明,反而惹祸上身!” 祁散人说到此处,忍不住教训起来。 无咎理亏,叹道:“唉,我以为得到了第五把神剑之后,天下再无敌手,谁料阴沟翻船,徒呼奈何!” “年轻人,吃一堑,长一智,倒也不无益处!” 祁散人摆出长辈的派头,接着又道:“丹毒虽不致命,却极难破解,所幸太虚所在的楚雄山,与万灵山颇有渊源。故而,他倒是知晓一个解毒的法子!” 无咎听到丹毒可解,急忙扔了果核:“哎呀,这下有救了,愿听其详!” 祁散人想了想,说道:“丹毒,又名飞蠹之蛊,施蛊之人死后,欲解此毒,唯有前往飞蠹来源之地……” 无咎伸手一拍桌子,笑道:“《百灵经》有云,但凡毒物出没之地,左近必有解毒之物。我断定了南冥海之行必有所获,果然不出所料,嘿嘿!” 祁散人见不得某人的得意忘形,眼皮一翻,默然片刻,这才缓缓说道:“据太虚所言,南冥海中有一潭,逾千丈,又名‘龙眼’。龙眼的深处,有蠹虫滋生……” 无咎连连点头,伸手拿起一个果子啃着津津有味。 如今老道来了,破解丹毒指日可待。他只觉得心情大好,浑身的轻松。 “身中丹毒者,须一丝不挂,坐于龙眼之底,任由蠹虫爬遍全身……” “打住——” 无咎还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