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兽。倘若遇到了修士,更无还手之力。” “有大哥修为高强,小妹何所惧哉!” 黄衣女子依然是满不在乎,却见她大哥还在摇头,忙讨饶道:“小妹只想早日抵达鹭江镇,这才自作主张抄了近道,嘻嘻……” 这位大哥应该很宠溺自家的妹子,也不禁露出笑容:“此去还须谨慎,以免节外生枝!” 黄衣女子点头称是,颇为乖巧,而骑在马上,昂首挺胸,还是有恃无恐的模样。 兄妹俩并辔而行,说话不停—— “大哥!我能否修仙……” “修仙者,讲究缘法。至于你能否如愿,随缘也就是了……” “鹭江镇有仙人吗?” “应该有吧!据说鹭江的许家,与古剑山素有渊源,这才替代仙门而广纳弟子,远近同道趋之若鹜……” “大哥若成为仙门弟子,丢下我一个人又该如何是好?我也想修仙……” “诸事随缘,不可强求。况且家中二老愈发年迈,膝下少不得有人伺候……” “我才不呢,就要修仙……” “唉!小妹又不听话了……” “嘻嘻……咦?” 正当说笑之际,马儿的前蹄忽而下陷。女子被闪了一个趔趄,忙带转马头,低头打量之际,忍不住惊咦了一声,随即抽出长剑,扬眉喝叱:“何方妖物?” 长衫男子急忙跳下马背,挡在妹子的马前,并抬手抓出一张纸符,而尚未动作,又微微一怔。 马蹄落处,陷出一个几尺大小的沙坑,而沙坑中竟然仰面朝天躺着一个四肢**的男子,犹如酣睡,却微微睁眼,大梦初醒般呻吟道:“哎呦……踩痛我了……” 男子连忙退后两步。 黄衣女子飞身下马,惊奇道:“妖物口吐人言……” 坑中的男子半截身子埋在沙里,躺着不动,翻着眼皮,虚弱道:“我……不是妖物……” 黄衣女子意外道:“你不是妖物,又为何藏在此处?” 长衫男子则是疑惑难消,张口打断道:“小妹,你我赶路要紧!”他不容分说,伸手将妹子扯到身旁,谨慎示意:“出门在外,莫要多管闲事!” 黄衣女子迟疑了下,拎起长剑往后退去。 便于此时,沙坑中的男子再次含混不清道:“彼此无冤无仇,何故这般待我……”其挣扎了几下,竟慢慢坐起,细沙从**黝黑的四肢上滑落。他恍如隔世般茫然四顾,转而冲着目瞪口呆的兄妹俩又道:“纵马踩踏,要死人的,置若罔闻,好没道理……” 兄妹俩才要离去,顿时尴尬原地。尤其是妹子,小嘴半张,似有羞涩,又愕然不已。 只见那坐在沙坑中的男子,蓬头垢面,四肢黝黑,再加上满身的沙尘,浑似一个埋葬多年的尸骸突然醒来,整个人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,而他说出来的话语却又条理分明,令人无从辩驳。 身为大哥的男子暗暗斟酌了片刻,小心道:“你是何人?缘何这般……” 怪异男子没有答话,茫然自语:“我是何人……” …… 当无咎将自己埋入沙堆的那一刻,便觉着如同一块石头坠向深渊,四肢百骸以及血肉筋脉都在沉沦颠覆,而神魂却在刹那间缓缓飘起,彷如挣脱了桎梏,只要畅游天地而随心所欲。 而四方茫茫,天地无极。即使飞个不停,也飞不出黑暗的边际,纵然拼命呐喊,依然打不破那亘古永恒的沉寂。 我从何处而来,又要往何处去? 飘萍无依,寂寞难以落脚。无拘无束,却连孤独的脚步声都听不到。这不是要走的路,哪怕烟花易冷,至少背后还有身影相随…… 不羁的神魂尚未来得及放肆,匆匆坠落。回归在即,莫名的重负轰然袭来。 哎呦,疲惫如此沉重,却背负了二十年之久。枉我纵情长堤,放浪西泠,笑弄春柳,乘风快意,殊不知岁月如霜,染醉了几多光阴。 呜呼哉,侥幸乎! 且就此停下奔逐的形骸,让我睡上一觉、歇一歇! 啊,依稀梦乡犹在,却往事无踪,春花无影,只有无以数计的沙粒奔着自己碾轧而来,并透过肌肤,涌进骨骸,再循着经脉,流入五脏六腑的每一处角落。与之同时,整个人好像都已化作了成千上万的沙粒,与天地相融,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! 咦,人在哪里?记得我叫无咎,为何寻不见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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