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咎吃饱了肚子,心思活泛起来,而尚未多想,便觉着腹中胀痛,竟是难以忍耐,禁不住惨哼了声。少顷,他已是脸色苍白,冷汗直流,两手紧紧捂着肚子,惶惶然不知所措。 定是祸从口入!乳石或许能吃,而吃多了也麻烦! 无咎猛地跳起来,趟过积水,几步便窜到了洞穴角落他曾撒尿的地方,接着褪去衣衫,撅着屁股蹲下来,不忘扬声大喊:“非礼勿视、非礼勿近,哦……”他痛苦地呻吟了声,接着叫道:“木申,你若敢过来,不为人子……” 洞口处,已没了人影。木申离去了,正如他来,毫无征兆,悄无声息。 无咎暗呼侥幸,抱着脑袋又是一阵哼哼。随即“稀里哗啦”,他终于长长舒了口气。待清理首尾,束好衣衫,回头一看,莹白的石坑里,竟是乌黑一堆。他忙捂着鼻子,又削了一块石片盖上,这才如释重负般走开,却忍不住扭着屁股,犹然火辣辣的意犹未尽。 打小就听爹娘讲过,不好乱吃东西。如今吃坏了肚子,实属迫不得已。虽然又给拉了出来,却没了饥饿的恐慌,且渐渐神清目明,好像这七日来从没缺少吃喝! 还有那个木申,不知何时消失了。他是要欲擒故纵呢,还是被我的屎尿熏跑了? 无咎对于木申的离去不为窃喜,反倒是疑惑重重。他走到石榻旁的乳石前,便要再抓一块看个究竟,而手臂伸到半途,神色微微一怔。 湿漉漉的袍袖中,露出了半截手臂,原本白皙的肌肤,如今却是透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,而随着拳头紧握,黑气又倏忽不见。像是幻觉,又无从寻摸。 怪了个哉的,莫非石头也能吃出了病来? 无咎发觉手臂异常,急忙挥动几下,不仅毫无不适,反而觉着很有力气。他伸手抓向乳石,却又转向石榻。随着手指微微着力,坚硬的玉石竟被“扑哧”抓出几个深深的印痕。他抬起手来,暗暗惊呼了一声。 本人虽说是文武双全,却也不曾这般厉害过。断石碎玉,无坚不摧啊!若是将木申抓在手中,岂非轻易便可捏碎他的脑壳? 无咎顿时便将手臂上的黑气给忘了,只为力气的倍增而欣喜不已。 不用多想,这都是乳石的功劳。看来还要大吃特吃,哪怕屁股受不了! 木申,且继续耗下去,有种你别走啊…… 无咎有了依恃,胆气大涨,抬脚便往洞口走去,而没走几步,又猛然一顿。 黝黑的洞口中,缓缓冒出木申的身影,却与之前不同,竟是皱着眉头而神色忧虑。他站定以后,又默然片刻,这才恢复常态,眼光一挑,面带讥讽道:“想离开此处?请啊……”其闪开一步,摆出伸手邀请的架势。 无咎很干脆的摇摇头,他还没到忘乎所以的地步。 木申不再做作,无意间拂袖一甩,未见作势,手上突然飞出一道剑光呼啸而去。 无咎虽在石柱灵威的笼罩之下,却离洞口不过三五丈远,突遭偷袭,吓得他骇然色变,踉跄了两步扭头便跑。 “轰——” 剑光凌厉,瞬息即至。眨眼之间,势不可挡的锋芒已闪电般到了身后。与此刹那,石柱的灵威霍然闪现。随即便是一声轰鸣,人影横飞,光芒刺目,凌乱的杀机横卷四方。 “砰” 无咎直飞了出去十余丈,狠狠砸在洞穴尽头的石壁上,接着“扑通”摔在地上,并埋头趴在积水中一动不动,却已衣衫破碎,情形极为的凄惨狼狈。尤为是他左臂裂开一道深深的血口,煞是触目惊心! 与之同时,那道凌厉的剑光凌空炸开,瞬间化作一张符纸,尚未飘落,便已在半空焚烧殆尽。 木申则是在灵威的反噬下连连后退,转眼消失在洞口之中。而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,他急急现身,直接冲出了洞口,并顺着洞壁的边缘,奔着洞穴的尽头迂回而去。 那张剑符,乃是他来到灵山之后的长辈赏赐,为筑基道人炼制,威力很是不凡,一直留着防身而不舍得轻易使用。适才突然出手,果然收获奇效! 木申便像是一头窥伺多日的狼,终于寻到了出猎的时机,即刻露出他狰狞的面目与锋利的爪牙,恶狠狠的扑了过去。 那小子就趴在三五丈外的水坑中,此番定要将他挫骨扬灰而后快! 木申避开石柱所散发的灵威,脚下一点,飞身往前,并挥舞双手,犹如雄鹰搏兔般的矫健凶猛。恰于此时,那原本趴在水中的人影忽而挣扎了下,无力站起,却猛然翻滚起来,便似一条干渴待毙而乍然遇水的鱼,甚为疯狂而不顾一切,竟在倏然间窜回到石柱前,再“扑通”坠下,水花四溅,接着又如死人般而动也不动。 木申两脚落地,瞠目愕然,再想动作,为时已晚。他看着那趴在水中的人影,禁不住咬牙切齿。 哼,若非灵威反噬,那小子必死无疑。纵然如此,他还是逃不掉伤重而亡的下场! 这位木管事算是恨死了无咎,且双方僵持多日,总算偷袭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