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到近前。而远处还有人凌空追来,那闪动的剑芒在夜色中分外夺目。他“砰”的一拳砸翻了逼近的兵士,又抬起一脚踢飞了刺来的长枪,昂起头来冲天啐了一口,悲壮的神情中尽是不甘与无奈,随即纵身跳下悬崖…… 书生,或是无咎,猛然惊醒,怔然半晌,幽幽长吁了下,缓缓翻个身子,便要接着入睡。 恰于此时,有“砰、砰”声响传来,彷如天际雷鸣,时而遥远,时而近前…… 无咎没有在意,伸手捂着双耳。不过瞬间,他又诧然惊起。 那愈发急切的动静,并非雷鸣,而是叩击祠堂大门的响声。 隐约之间,似乎有人呼唤…… 这大半夜的,闹啥鬼名堂? 要知道风华谷地处偏僻,罕有外人至此;且祠堂独居村外,素来清静。如今夜深雨浓,究竟是何人前来相扰?不会真是山妖鬼怪吧…… “砰、砰——” 无咎犹在错愕不已,叩击门环的动静愈来愈急切。他睡意全无,抬脚下榻,慌乱点燃了油灯,不忘抬眼一瞥。 桌上摆着一个琉璃沙漏,正是午夜时分。 无咎端着油灯便往外走,尚未挪步,又返身摘下墙上的短剑,胆气稍壮,这才开门出屋。 一阵风雨飘来,灯火摇曳欲灭。 无咎挥袖遮风,小心往前。 那“砰、砰”的敲门声更显清晰,果然还有娇弱的嗓音在喊:“可有人在……” 叫门的,竟然是个女子? 无咎听得真切,禁不住松了口气。恰好途经隔壁门前,他悄声呼唤:“祁散人……”祁散人的屋子紧挨着灶房,距院门最近,应该早有察觉才对,却不见有何动静。莫非他人老耳背,没有听见叫门声? 门扇自开,微弱的灯火下出现一张人脸。乍然一见,形同鬼魅! “死老道,你成心吓我……” 无咎猝不及防,着实吓了一跳,不及埋怨,连声催促:“且去瞧一瞧,有人叫门呢……” 祁散人却不为所动,兀自站着,伸出手指掐动着,不慌不忙道:“子时、雨夜,卦象水蹇,乃大凶之兆也!”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,竟将无咎推出门外,呵斥道:“关门睡觉,莫管闲事!” 无咎生被推了个趔趄,屋门已然“嘎吱”紧闭,即便伸手去推,也是纹丝不动。他意外之余,不解道:“何为大凶之兆……” 许是察觉到了院内的光亮,院外的呼唤声又起:“好心人,开门来!容我姐妹歇息片刻,自有厚报!” 咦!还是一对姐妹呢,或是赶路错过了宿头,这才无处落脚,倘若闭门不纳,叫人于心何忍! 而这边念头才起,四下里风急雨骤。油灯倏然而灭,院子里顿时漆黑一片。 无咎又是一哆嗦,心头迟疑起来。 “哎呀、姐姐……” “咳咳……妹子,既然主人闭门不纳,莫再为难人家……” 一声惊呼才起,紧接着便有更为柔弱无奈的话语从院门外传来。恍惚觉着,一对可怜的姐妹已然走投无路!这真是沦落天涯无处归,偏逢冷雨添悲凉。而出门在外,谁又没个落难窘迫的时候呢! 书生不作多想,冒雨跑向院门,应声道:“两位姑娘稍等,小生来也……” 第二章 过河拆桥 院门打开,风雨扑面而来。 似有人影闪过,娇柔而又急切的话语声再次响起:“姐姐小心……还不将门闩上,头前带路……” 无咎只觉得两眼朦胧,啥也看不清楚,只得摸索着插上门闩,随后循声追去:“两位姑娘,请到鄙所暂歇……” 依稀两道白衣人影相互搀扶,脚步迟疑中又不知所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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