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床沿上睡着了。 不知道是炭炉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,沾湿的胸口慢慢地被烤干了,身下的床榻随着海波摇曳,他觉得自己被海浪扯来扯去,阴寒的海风冷冷渗入骨骼,他伸手去找被子,被一只温凉的手按住了护腕包裹的掌根,远凉清越如关山月的声音荡在耳畔,“别乱动。” 他果然没再乱动,任由谢怀倒栽葱地扛着他,推开自己的舱门,揭开裹着他的大氅,把他轻轻放到了榻上,劈头盖脸地蒙上被子。 谢怀做事一向大手大脚,宿羽被捂得呼吸困难,但一点力气都没有,只稍微睁开眼睛。几尺之外,谢怀转身掐灭了桌上的醒神香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 林周把了把他的脉,凝神与宿羽对视了半晌,最终没说什么,只叹了口气,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,“体虚劳累,风寒发热。退了烧,养一阵就好了。我去熬药。” 谢怀抱臂靠在桌沿上,像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。林周出了门半晌,他才从冰水盆中捞起手巾,拧了一把,拍在宿羽额头上。那水大概是从海里打的,宿羽被激得轻轻“嘶”了一声,谢怀把手巾往上拉了拉,让水避开他的眼睛,说:“睡吧,药好了叫你。” 他点了点头,见谢怀又要走,连忙一抬手拉住了谢怀的手指尖。他用力不大,但谢怀站住了脚,“要什么?” 嗓子里烧得火烧火燎,他知道自己的意识不大清醒,但忍不住纵容了自己一下,哑声说:“你。你暖和。” 谢怀抽出手,去桌上翻了一阵,抱着一沓奏表走了回来,塞给他一杯温水,又一抬长腿上了床,靠在床头翻开奏表,没再说话,只哗哗翻动纸页,刚提起笔来,只觉袖子被人一拽。 宿羽看着谢怀挑起长眉,只觉得胸中又有一颗私心尖声叫嚣起来,弱声道:“陛下,等以后咱们和好了,你能原谅我吗?” 他仰着头注视谢怀,谢怀抽出袖子,在奏表上落笔写字,隔了半晌,才皱眉摇了摇头,“你没良心。那天我不过是说一句,你就至于这样?” 他把额头上的手巾取下来,吮干了杯中最后一滴水,轻声说:“不过是说一句,不也说到做到了么?你是天子,自然可以生杀予夺,我在天下,自然也得——” 下颌一凉,谢怀捏着他的下巴,迫使他抬起头来,声音极冷,“天下?你当自己也在此天之下?”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压迫感极强,宿羽被他扣得下巴生疼,眼眶都开始发酸,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手,“陛下,你给我个台阶下吧,下次船停,我就下船好了。海防不稳,我去守海防。毕竟君臣有别,每年见几天,就最合适。” 谢怀低头注视他通红的眼底,半天才松开了手,“台阶是自己找的。” 舱中寂寂,灯火荜拨声和隐约的海浪扑冲都拍在耳鼓。宿羽猛然翻了个身,跨坐起来,慌乱摸到了他腿间,俯身下去握住,嘴唇笨拙地碰触,殷红的舌尖隐约还未伸出,只觉掌心中一跳,头顶处传来的呼吸蓦然浊重,同时后颈被紧紧钳住,他被迫直起身,谢怀挑了挑飞薄的唇角,却没散出丝毫笑意,“这就是你的台阶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欢迎大家来到浸猪笼景区,请拿起手机拍摄小视频编辑发送微博故事朋友圈,这就是那个过节也要坚持喂刀的作者!(过一会还喂,不要忘记收看 一般而言本剧组的开船预告都是骗人的啦。不预告才会开……(作者在笼中微笑着说道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