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,兀自静静趋向前来,夜色逐渐淡去,有一抹天青色蒙上了天际。 火线嘶嘶如毒蛇吐信,越来越近,吴谲却一勾唇角,仰脖告诉宿羽:“你如果不跟我走,会死在这的。” “你也会死在这的。” 吴谲摇了摇头,“父皇死在龙椅上,我是皇帝。”他高声道:“何将军,熄了□□,我们回尉都拿玉玺调兵。” 五更的夜色逐渐散去,朝阳将升。远处的何达溪三步两步从桅杆上滑下来,挥剑怒吼了一声:“左满舵!” 船只缓慢转向,仰面只见船帆滚落张开,凌晨的罡烈海风拍击之下,大船不可抑制地晃动,甚至近乎疯狂地在海浪之中猛然倾倒,冰寒的海水迅速灌进了船舱。宿羽在海水的流动中死死攥住了身下舱板,只看见何达溪咬牙挥剑,同数名卫兵一起砍断了桅杆。 船只又是一阵晃动,终究没能抵过沉重的负累,船舱重新翻出水面,舱中的火线燃烧声早已消匿不闻。 那个卖粥的小姑娘浑身透湿,被她哥哥拽在怀中裹衣裳,正看向这里,忍不住惊呼了一声,“当心!” 宿羽神情一凛,却已来不及,肋间再次一痛,被何达溪踹了一脚,随即冷硬的靴底踩住了喉咙。喉间发出咯咯数声。吴谲呛了两口水,试图挣开宿羽,“就这么几个虾兵蟹将……” 他充耳不闻,手指被一根根掰开,索性势如闪电般松手摸向吴谲腰间,刀光闪过,短匕横起,吐出一口腥咸的海水,冷声命令道:“抬头。” 吴谲被他强行拽着看向前方。夜色未散,前方那艘船乘风破浪疾速前进,船舷最前方站着一个黑甲长剑的威严身影,被重重士兵拱卫在正中间。牙白的帆被远方的朝阳抹出一层浅薄的胭脂色,同样的颜色却将那森森的一排黑影映得近乎肃杀。 吴谲脸上还有点顽皮的笑意,说:“他知道你在这,还是开火了。” 宿羽额角处渗出一层薄薄冷汗,神情有些恍惚,不知道在想什么,但也扯起嘴角笑了笑,“你不也在吗?看。” 对面船上那人抬起右手打了个手势,身侧护卫打开船舷一角,然后退开,他趋近一步,露出身前的一件东西,金碧辉煌,似乎是一把椅子。 吴谲猛地挣了一下,喃喃道:“朕的。” 霞光掩映,从这里看不清谢怀脸上是什么表情,只看见他一脚把那龙椅踢了下去。船仍在飞速前进,故而龙椅在龙头上磕碰了几番,碰得椅背扶手七零八落分崩离析,才最终落入水中,激起一片凌乱的浪花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