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的百姓,我已经几夜都没睡了,就是为了安顿好他们。” 说着,老城主故意拱手,将那冻得发红的手背,显露在袖外。 作为一城之主,他确实尽心尽力了,体恤百姓的美名,也是广为流传。 只不过。 钟离镜并未因此而想要表扬他,冷漠的老眼,反倒是涌现一抹森寒:“新进城的百姓,大概有多少人?” 闻言,老城主想了想,道:“大概十余万人,目前都借宿在当地百姓的家中,对于这样的以民救民的方式,我们也是动员了很久,连府上的银子都……” “不必说了。”钟离镜没心情听他絮叨,而是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手掌:“宁安城人口七万人,加上现在涌入此地的难民,总共约二十万人。” “是……”老城主悻悻点头,老眼布满了疑惑。 “嗯,知道了。” 钟离镜冷漠起身,对着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:“吩咐下去,集合人马,随我去布局。” 布局? 老城主不明白钟离镜的意思,但是也不敢多问,只能小心的跟在他的后面。 “你留在府里吧,没什么事不要出来。” 钟离镜突然对着身后的老城主下了命令。 闻言,老城主脚步一顿,僵在了原地。 目送着钟离镜离去,待得大殿无人,钟离镜这才瘫坐在椅子上。 心慌的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,老城主不由得有些心悸:“这祭司大人究竟是要做什么啊?” …… 月上枝头,城主府一片寂静。 老城主徘徊在大殿之中,怎么想,怎么不对劲。 按理说,祭司大人就算想要去体察民情,那也该带上他一起去才是啊。 毕竟他作为城主府,对宁安城极其了解。 可为什么祭司大人偏偏要将他紧闭在府中呢? 而且这三更半夜的,带那么多人出去,是要做什么? 老城主站在门槛里面,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的残月,一时沉默了下来。 “不对……!” 片刻后,他猛地老眼大睁,连忙向外走去。 披着一身狐裘大衣的老城主,带着四名家丁,一路走在无人的大街上。 沿途的血迹,混淆在刚刚滋润过雨露的街道上,隐隐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味。 这像是什么人打斗过的痕迹。 “城主大人,我看您还是回去召集人手,再探究竟吧!” 走了一路,踩了一脚底的血渍,身后的一名家丁,凝重的提议道。 可老城主还是坚持着心中的想法,不予理会,老脸紧绷的继续奔着南城门的方向走去。 南城门下的宽敞之地,凉风更加寒冽,带老城主转过街角,见到眼前的熙攘人群时,老脸顿时一抖。 城门下,万千将士手持火把,凶目肃立,整齐的站在城墙之下,而城墙上面,无数百姓被绳子吊着脚踝,挂在一根根木柱之上。 那些百姓,有的都没穿好衣服,就被强行抓到了这边,老幼妇孺,无一幸免。 凄厉的哭喊声,顺着冷风怒嚎而过,让本就年迈的老城主,顿时浑身一抖,绝望的跪在了地上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