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和自己面对面的人却是不值得自己的跪,但是段荣春终究不是和他们一样平等的对象。 贵人要分三六九等, 奴才也要分一个三六九等, 哪怕是畜生呢......自然也是不同的。 散了吧、散了吧。 殿外就只剩下了双杏、段荣春站在一起, 一旁是太子和还一脸纠缠不休的嬷嬷。 宫中的人怕他,但是那些人之中却不包括她。她自认为是太子身旁的人,看着他从小一起长起来,就算是奴才,也抵挡不过朦朦胧胧一层“长辈”的意味在。 段荣春没有和周景的嬷嬷费什么话, 偏头冷冷看了一眼她, 便从周景怀中捞出廿二的身体,轻轻松松用锦帕拢住,便扔进了她的怀中。 周景还没反应过来, 就看见廿二跑到了嬷嬷怀中,眼神也跟着一路飘到了她身上。 那肮脏的畜生、还活着的时候就被自己百般嫌弃,现在死了,更是看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。 可是太子殿下还看着她呢,纵然太子良善,可终究也是皇家中人。她现在敢扔出去廿二,太子也能将她扔出中宫。 这下子她也是僵硬的,和怀中的鸟|儿尸体相比不相上下。 既然不愿意让主子抱着,那你自己抱着就好了。 段荣春握着双杏的手腕,和周景进了陈皇后寝殿的门。 ********** 另一座宫中一片淫|靡,下有美姬歌舞翩翩。 两座宫殿虽然相距不远,却似乎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。 凄风苦雨、歌舞升平。 安兰依着他,还坐在上首的位置。下午时那里曾经出现的狼藉已经被人清理一空,唯一还蒙着阴霾的只有殿中人的心上。 他一直看着下面纷飞的长袖,看似认真入神,实际兴致缺缺。 安兰坐在一旁,感觉他的手臂将她的肩膀都弄痛了。她只好装作娇羞的样子,低声唤他:“皇上......” 猝不及防,两个人的眼神撞上。安兰第一次在他的眼睛中看见那么深邃的感情,——在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出现的一抹怅然并不是假的,现在在那一抹怅然上面,还增添了许多其他的东西。 顾不得细细辨认,安兰只看见了一些捉摸不透的悔意,就被他阖上了眼睛。 他好像有些恼意,第一次被在他心中并不重要的、甚至只像是一个宠物一般的任人轻贱的对|象看到了内心。这种冒犯却让他感到了羞辱。 可似乎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他,让他没有张口发火,反而把这一瞬间的愤怒隐忍了下来。 刚醒来的时候,他听见这个一直乖巧地陪在自己身边的宠物告诉他,皇后不好了。 总归也不能只听她一人之言,他想来想去,脑子中却混混沌沌,都想不出来还能问什么人。 段荣春?段荣春不在他身边,是他糊涂了,最近他派了段荣春做其他的事情,他很长时间都不在他身边。可是做了什么事情呢?想要去细细追究,记忆的湖泊上面却一直凝结着一层薄雾。 除了段荣春,那便黄琅吧。想要叫黄琅来,话已经到了嘴边,却突然惊醒,——黄琅已经被他下令拖去了慎刑司。 去了慎刑司后,不知道遇上了什么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 怎么就不能像段荣春一样,再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呢。 前些日子总觉得只有黄琅一人在身边服侍,难免会被他蒙蔽,毕竟卑贱的下人心中的事情也多着呢。现在似乎再也见不到他了,反而回忆起了他的好。 左想一想、右想一想,身边就只剩了安兰一个人。 堂堂一国之主,竟然到了现在的这般田地,事事只能听一个女子的话? 他趁着安兰去梳洗,叫了门口的一个小太监,问他皇后是否真的是不太好了。 小太监战战兢兢,虽然在殿门口当差,却从来都没有这般直面天颜。心中更没有过这样的打算,—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