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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


…不应该……”你是我心中很好的人,配得上更好的地方,不应该就这么沉沦。

    沉默了片刻,他懂了她如表白般的未尽之意,低头竟然笑了一瞬。又觉得她的确是善良又幼稚,与素不相识、只凭借听闻了解的人就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双杏看他的笑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在笑。不是奸事得逞的冷笑,也不是得志的佞笑,它只是一个最简单、最单纯的动作。

    段荣春包好了她的膝盖,撑着床头站起身,既像是在说服自己,又像是在跟她解释,轻声说道:“这事暂时还是不要说了。”

    心中却是极烫极熨帖,首次出现了让他也堪不破的感受。

    双杏也不知说什么好。看窗外这天色,她是须要回中宫当值的,就怀着万般思绪与他告了别。

    竟然带着分释然:她终于能逃了。

    双杏含含糊糊的把嘴里的“再会”吐出,却再也不似第一次踏足这个冷院时的自在。

    没想着等待他的回复,她便出门回宫去了。这次她小心翼翼地阖上门,没从外面把门闫上。

    她走出院门时,丝毫没觉得那个男人在她身后的眼神。

    段荣春有什么眼神呢,他眼中依旧古井无波,再往深处探寻也找不到什么涟漪。可是他的心中却笃定着,誓要摸透这捉摸不定的感觉。

    所幸双杏惊醒得也早,段荣春与她也没有浪费什么时间,走在回中宫的羊肠小道上时,天也才算是微微亮。如果脚步再加快,她甚至能赶得上叫安兰起床。

    明明没有过去多久,也就那么一两刻辰光,她回忆起来却不由得捂紧胸口,试着加快脚步,觉得和段公公相处的一瞬就能抵得上平日里一个时辰了。

    难熬,又显得那么奇妙。

    绕过昨夜绊倒自己的雪坑,提着灭了一半的宫灯,双杏顿时觉得它也显得那么可爱。

    膝盖的痛时隐时现,虽然伤口处包扎得温暖适宜,可这早上的猎猎寒风吹得她打寒颤。既是浑身都提不起劲来,走路速度自然还不如往日。

    待她走到了中宫宫外,已将要是宫女们起身洗漱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双杏拐着七扭八歪的弯,从侧院子处的一个小通口进了中宫。那个通口在树丛的隐蔽处,是宫人中偷偷流传的处所之一。双杏第一次试着在这里通过,脸上难免带着好奇。

    俯身通过这通口,她直起身后感觉到心惊又感叹。在本该戒备森严、后宫之首的宫中还能有这样供人出入之地。

    可她虽然对娘娘忠心,可是也不会向上通报这般事情。

    是人就会有私心,主子有主子的烦恼,下人也便有下人的喜怒哀乐,两方人互相依存又彼此对立。

    就好像经过了整夜的漫天大雪后,在小宫人眼中,这场雪的记忆是午夜时分就开始的费力清扫,而对主子来说,只是细细薄薄的一层漂亮雪花。

    想到娘娘,双杏心中满溢的轻盈感觉又消褪了,转而被另外一重愧疚和羞瞒取代。

    她心中的赦免还没有来到,她更是不确定它究竟什么时候能来到。可这是无法避免的:当一个人进行了什么抉择后,就注定要承受心灵的煎熬。

    双杏走到侧殿厢房时,安兰已经起身梳洗过了。她玉似的脸上带着焦急,踱着步转在厢房门口,头还不住地往外探。远远看见有人来,近里看清却不是,一次又一次的循环,使她眼中凝满了失望之色。

    待双杏走近了,安兰的神色乍变成不可思议,又转换成了又惊又喜。

    她先是拽住双杏,生怕她又跑了般,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双杏一番。看到她宫裙上血迹时骇然地叫了一声,又看她郁郁的神色,语带紧张地问:“你怎么了?竟然弄成这个样子!可是有人欺负了你?”

    双杏看她真诚发问的眸子,她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她大半月前等待双杏晚归时的冷意和忌惮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双杏:做大做强!

    段公公:不了。

    
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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