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听赶到蒹葭宫门口的时候,里面已经没什么乱哄哄的声音了,宫人们忙碌着进进出出,也都噤若寒蝉,恨不得自己没长那张嘴。 门内的庭院里看不出什么端倪,然而婉贵人寝殿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却生生被分成了上下两半,还安然挂在转轴上,只是一扇门已经被分成了两个半扇,远远看去有些滑稽。 断面切口十分利落整齐,自然是阿蔷的手笔。 顾云听与谭姑姑对视了一眼,才匆匆进去。 殿内有低低的啜泣声,但众人都各司其职,几名太医都颤巍巍地收拾着药箱准备退下,底下的宫女、姑姑们也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屋子里的血迹,显然穆少婉的状况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。 灵芝和阿莲等人都在忙着张罗,阿蔷手里抱着一把从禁军处夺来的刀,倚在墙边,目光冰凉,没有落在实处,却着实震慑了众人。她听见脚步声,才起身靠了过来,也没说话,只是默默跟在两人身后。 众人这才意识到来了人,连忙停下动作行礼。 “免礼,各自去忙吧。”顾云听说着,望向太医们,道,“婉贵人的身体状况如何?” 太医们互相对视了一眼,为首的上前几步,小声说:“臣斗胆,请娘娘借一步说话。” 顾云听愣了一下,令其余几人守在殿内,由松烟和谭姑姑陪着,到了外间,才问:“怎么样了?” 太医们连忙跪下,道:“臣等无能,未能保住皇嗣,请娘娘责罚。” “……” 合着,就是因为里间地方太小,不够他们跪的,才移步出来说话? 顾云听沉默着望着这一地穿官服的太医,示意谭姑姑和松烟上前扶人,淡淡地道:“怎么罚你们,是陛下的事。本宫是问你们,婉贵人的状况如何了,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出这样的事。” “回禀娘娘,婉贵人是受了惊吓,导致胎儿不保,又因出血过多而气血两亏,需要好生调养才行……这个,这个……”为首的太医说着,又支支吾吾起来。 松烟低声呵斥道:“什么这个那个的?有话就直说!” “是、是婉贵人精神上受了刺激,所以一直昏迷不醒,就算醒来,恐怕也——” “你是说,她可能会疯?”顾云听挑眉,问。 “是……”太医深感自责,低下头去。 顾云听追问:“她受什么刺激了?” 太医们沉默了,像是在忌讳着什么,不敢说。 松烟欲言又止地看了顾云听一眼,显然是知道详情的。顾云听便让谭姑姑送太医们,将松烟拉至一旁。 “这穆少婉和沈溪雪之间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,孩子是怎么没的?” “是药膳,”松烟有些迟疑,却也没有隐瞒,“听宫人说,是沈美人来给婉贵人送药膳赔罪,两人之间本来就有龃龉,婉贵人自然不敢喝,但后来这沈美人情深意切地说了一番话,又亲自将那药膳分了一半喝下,用的还是蒹葭宫的碗具,婉贵人便信了她,将剩下一半也都盛出来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