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星梦自知落在顾云听手里绝不会好过,又怕她引来旁人,将事闹大,咬着唇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只眼眶含着泪望着同样诧异的叶临潇,细密的睫毛扑闪间便滚下两行清泪,楚楚动人。 “二位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?”顾云听神情戏谑,也不知玩笑话还是当了真,“还是说,想直接闹大了,在全家人面前解释?” “可以,但是没必要。”叶临潇低笑了一声,“回去说吧,不瞒你。” “我要是说我也不瞒你,你信?”顾云听反问。 她也没想把事情闹大,毕竟没好处。不过这么大个青芷居,总不可能让顾星梦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吧?何况听这顾星梦话里的意思,似乎她与叶临潇相识已久,还理直气壮地觉得是顾云听横刀夺爱,生生拆散了他们似的。 倘若真有这么一回事,为何陆君庭和曲成双等人从来没有说明过? 这怕是也有不合理的地方。 叶临潇沉默着没有回答,一时夜色就又静了下来,宛如方才那阵动静只是被夜风拂起的涟漪,微不足道。顾云听乐了,哂笑着道:“星梦怎么不说话?是自认理亏无话可说,还是碍于叶王爷在场不敢说?” 她每一次喊顾星梦,不是不含丝毫情绪地连名带姓,就是按长幼之序称她为“四妹妹”,从没有像这次一样,似亲昵又非亲昵,没有温度的柔和令顾星梦脊背发寒。 “我……”顾星梦偷觑了一眼夜色中的叶临潇,抿着唇欲言又止。 “我知道你不是二姐姐那种‘温柔婉约’的大才女,你也不必在此假装什么,”顾云听轻嗤了一声,道,“如果是因为叶王爷在这里的缘故,那不妨你随我去别处说?既然王爷自认心思磊落坦荡,想必不会介意?” “……夫人请便。”叶临潇有些无可奈何,星眸对上顾云听的眼,存着三分笑模样。 他说完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径自回了屋里。 顾云听这人心冷又淡薄,如此斤斤计较,恐怕并不是因为这种事他与人夜间私会。叶临潇在心中猜想了几数种可能,得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。 这家伙和顾星梦有仇啊,逮着机会,就算不想闹起来耽误别的事,也绝不会轻易让仇人好过。 啧。 顾云听看见他的眼神便知道这人发觉了什么,这般有恃无恐,多半是因为顾星梦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。再者说,顾星梦刚才说的那些话,实在不像是个知情者能说得出来的。 “如何?四妹妹有什么想说的,现在可以说了?还是你想挑拨离间又怕人发觉,想再走远一些?”顾云听颇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。 “你想知道什么?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!”顾星梦压低了嗓子反驳,目光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似的。 “那你就说说看我不知道什么,比如你与叶王爷如何相识、相识多久、有多深厚的感情?倘若你二人果真情深义重,我自然也不好当什么棒打鸳鸯的恶人不是?”顾云听笑意盈盈,眼中波光在月华之下隐隐流转,并不娇弱可怜,却也摄人心魄。 棒打鸳鸯是不可能棒打鸳鸯的,大不了送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? 好像也不太可行。至少她现在还是喜欢叶临潇的,且不说叶临潇心里如何想,不管怎么说,祁帝亲自把人指给她,那就是她的人了,她光明正大拜了天地的对象,无论是死是活,也都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啊。 那也没什么办法,鸳为雄,鸯为雌。雄鸟她是注定要扣下的,所以,大概就只能让顾星梦自己去做这只亡命鸯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