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气,也只是气叶临潇无诏擅自动兵,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。可这小子是给人千里迢迢雪中送炭去了,还是前不久才刚刚兵戎相见过的敌国! 这外人看着,还不得觉得他缺心眼儿? “父皇先消消气,”顾云听抬手拦住试图争辩的唐夫偃,弯了弯唇角,“可否先听儿臣一言?” “你说。” “皇后娘娘的诸般罪行,父皇是最清楚的,为何在宫门外,却要替她向百官、向天下否认隐瞒?”顾云听问。 “……这与云王的所作所为,有何关系?”霆帝不答反问,“如果是觉得东拉西扯就能把此事轻轻揭过去,大可不必。这笔账就算眼下朕不和他清算,难道这么大动静,别人都能不知道?他们能像朕一样,不怪罪?糊涂啊你们!” “父皇误会了。事关重大,儿臣又岂敢东拉西扯?”顾云听淡笑着,“儿臣不敢妄自揣度父皇圣心,还望父皇示下。” 她表现得太过镇定,显然是胸有成竹。 说不敢揣度圣心,谁信? 不过场面上的话是这么说,霆帝也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给她个台阶下了:“皇后毕竟是皇长子与皇次子的生母,朕这些儿子里,也就这两个还有点儿上进心,其余的不是年纪小,就是酒囊饭袋,扶不上台面。朕年纪大了,百年之后,江山还是要交给两位嫡子。只是眼下看来,这两个小子已经开始坐不住了!” “父皇心怀江山社稷,确乃万民之福。”管他吃不吃这一套,顾云听先夸为敬,“可是,在父皇眼中,这江山,难道就只是霆国这些土地么?万民——不该是四海之民?” 霆帝愣了一下,隐约明白了她话中所指,却并不能确定,便追问:“此话何解?” “父皇卧病多时,想来对祁国朝政所知不详……说出来您可能不信,如今祁国的新君,从血缘上来说,是父皇的长孙。”顾云听微笑。 霆帝:“???!” 他是没睡醒? 这会儿还在梦里? 是该说难怪他能扳倒了皇后重获自由么? “……当真?”霆帝沉默了半晌,有些恍惚地转头看向唐夫偃,问。 “臣万不敢欺瞒陛下——千真万确!”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儿魔幻,但这就是事实。 “怎么回事?” “这就说来话长了……” …… 顾云听删删改改,将祁国那边的状况交代了个大概。不管是从叶临潇那里得到的消息,还是她自己亲眼所见、亲自试探,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,这位霆帝并非昏聩无能之辈,相反,他德才兼备,也有令四海皆臣服的雄心壮志。 祁国和霆国本就不该是如今这样彼此对立的状态,都是一族子民,这天下再怎么乱,也迟早是要一统的。 既然他是个头脑清醒的人,便能想得明白,在祁国和霆国的事上,选择相信叶临潇,怎么算都不会比选择叶黎深吃亏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