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殿。 李昭镜再次出现在楚江宸面前时,仍然与初见时一样,一张分明冰雪般白皙美好的脸上神情冷漠,古板而无趣。 被聚集在前殿的朝臣们不敢直视内眷,纷纷避过视线,倒是李昭镜自己并不在乎,坦荡磊落,一步一步,都像是踏在尺上,一举一动,都在规矩之中。 “妾身拜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万岁。” “大敌当前,昭镜不必拘礼。你既然早就已经知晓贵妃与人勾结,并想出应对之策,想必也已经有了退敌之计。不妨说来,与在场诸位一同商议。” 这是一顶帽子,如果李昭镜此刻不否认,事后这些人要秋后算账,就会问她为何早就知晓却不禀报。隐瞒不报,也可以是要命的罪过。 对于李昭镜而言,城中之乱固然要紧,可否认一些东西,也一样是保命所需。 她只是言行呆板,心却不是死的。 李昭镜垂眸,略一思忖,道:“陛下误会了,妾身不过是今日清早,恰巧见到贵妃身边心腹们鬼鬼祟祟前往掖庭宫,再听闻灾民之乱,想起贵妃先前为了拉拢妾身家中势力,隐隐透露的一些口风,才有所察觉罢了,若说应对之策……妾身实在也是有心无力。” 楚江宸是再也不会相信这些女人说的话了。 小时候在先皇后、献贵妃和敬妃等人之间所见的那些明争暗斗还没让他长记性,又险些在顾云听那里栽了个跟头,楚江宸是再也不敢相信的了。 女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 只不过,大敌当前,既然这一顶帽子扣不上,也就姑且作罢了,总不能为了几个女人的事,而舍本逐末。 “昭镜过谦了,宫中你与贵妃最为熟悉,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布置,你比我们都了解。何况她多次拉拢,自然也是因为你有值得她拉拢的作用。你尽管畅所欲言便可,就算错了,朕也必定不会怪罪于你。” 楚江宸虚情假意地道。 顾云听必定提前与她们说过什么。 “那么妾身斗胆妄言,为今之计,只有固守,再命人自宫中密道外出,去京城附近的几处大营调兵,将这些叛贼围剿于此。”李昭镜端坐于木椅之上,“陛下手中有贵妃作人质,那些灾民信奉她为仙人,短时间内,便不敢轻举妄动。” 楚江宸皱眉:“那些人根本不是灾民,而是庄王旧部,又怎会因为区区一个顾云听而止步?” “就算是庄王旧部,打的也是灾民的幌子,因为有‘仙人’的名号在前,他们‘顺应天命’,故而才能师出有名。如果他们不管顾云听的生死,便是乱臣贼子,无论是史书还是百姓,都不会放过他们的。” 想行谋逆之实,而不担谋逆之名,就只能名正言顺。想要名正言顺,便只能由着他们摆布。 顾云听和从掖庭宫密道出逃的那些人,就是他们此刻手中最大的把柄。 …… 时间流逝一向匆匆如云烟过眼,可真当有人抬眼去盯着天边浮云,又会发觉,当真要盯着云等它消失在视线之内,是一件极为煎熬的事。 尤其是在很快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