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子给我们筹粮……” 夏侯馥嗔道:“您宁可给几位兄长添麻烦,也不肯要我娘家的支援,您对我娘家人这么大意见吗?” 张楚闻言哭笑不得的说:“这都哪跟哪儿,这压根就不是一码事好吗?” 大姐和几位兄长,给我们筹粮,是情义、是人情。 你娘家人要给我们粮,是对我造反的投资啊! 夏侯馥依着他坐下来,笑道:“您啦,就是太要脸皮,就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?” 张楚朝他翻了个白眼,“你可真是你们夏侯家的好闺女,刚出阁,就这么帮你男人坑你娘家,不怕岳丈大人和岳母大人伤心吗?” “嘿嘿……” 夏侯馥眯起是双眼,笑得像只狐狸精,“我现在可是叫张夏侯氏,张字儿在前,夏侯在后!” “再说,夏侯家又不只是我爹娘的夏侯家,我这些年做牛做马,给他们可挣了下不少家业,我现在又不是要金山银山,只是要些粮食,九牛一毛而已!” 道理可能是这个道理。 但张楚想了想,还是摇头道:“算了,人无信而不立,若真到了山穷水尽那一步,咱们再论。” 人这一生,或许就是不断修正自己的一人。 张楚年轻的时候,也曾做过蝇营狗苟的营生,也曾干过敲诈勒索的勾当。 但这些年一路走来,这做人却是越来越方正,越来越古板。 听张楚这般说,夏侯馥也就不再勉强了,转而问道:“昨日大姐和老八说的那些话,你是怎么考虑的?” 张楚知道她指的是昨日大姐和老八说的关于九州龙气之事。 还知道她她绕了半天,其实就是为了问这个。 事实上,这件事令他也很困扰,昨晚一夜未能成眠。 但他昨夜想了一晚上,还是未能下定决心。 这个事儿,太大了…… 是以夏侯馥如今提起来,张楚再次犹犹豫豫的踌躇了许久,到底还是说道:“兹事体大,容我再考虑考虑罢……” 夏侯馥轻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您的心思,我明白,但现在的问题,已经不是您想不想安稳的问题,而是旁人还容不容得您安稳的问题。” “若真如大姐和老八所说,朝廷必然会对付您,每一次有志于逐鹿九州的枭雄之辈,也都会对付您!” “只有千日做贼,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?” 张楚也叹了一口气,靠在椅子上,徐徐说道:“你说的道理,我何尝不懂,但我能怎么办呢?真就为了这个,率先反了?跟大离干?” “可造反不是做买卖,买卖不成仁义还在,造反……是要死人的!” “我手下那帮弟兄,骡子,大刘,张猛……如履薄冰的跟了我这么多年,风里来雨里去,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安稳日子。” “若是造反,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会死!” “哪个,我都舍不得他死……” “怎么我就想让大家伙儿都好好活着,活到八十、活到九十,活到白头发白胡子一大把,拄着拐棍都颤颤巍巍时,还能坐到一起喝酒、一起吹牛逼,一起回想当年的热血岁月……怎么就这么难呢?” “我的要求,真这么过分吗?” “天命?” “我去他妈的天命!” 夏侯馥安静的看着他,看着他疲惫、暗淡的脸色,又是心疼,又是无奈。 她轻轻的问道:“您想解散镇北军和红花部,保平安?” 张楚苦笑着问道:“是不是有点后悔嫁给我这么个没出息的小男人了?” 夏侯馥浅浅的笑道:“我有没有告诉过您,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子小家子气?” 张楚:“嗯?” 夏侯馥轻声道:“我这些年,到过天极草原以北的永恒冻土,西域以西的海峡,不归林以南的森林部族,还有东海之外的海岛诸国……出彩的人物,见了不知凡几。” “初时,这些人物的确让我感到拜服,感到热血沸腾……” “但见得多了,却令我渐渐感到害怕。” “这些人身上的人味儿,都太淡了,他们的人生,活得就像是一笔笔买卖。” “若娶妻能让他们更上一步,无论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