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上下不分。” “再说了,分内事,本就唯有死战而已!” 姬拔不勉强,也没客套。 “说起来,早听闻姬将军与张楚张将军,乃是一个锅里抡马勺抡出来的生死弟兄,以你张将军的了解,他那一支人马,眼下到何处了?” 李将军状似随意的轻声问道。 姬拔看了他一眼,忽然笑道:“怎么?你担心张将军临战退缩,陷我等于绝境?” 李将军也笑道:“姬将军过虑了,张将军抗击北蛮人的决心,是有口皆碑的,此番北上,更是打得北蛮人丢盔弃甲、折戟沉沙,余怎么可能以小人之心,去度君子之腹?” 姬拔敛了笑脸,不咸不淡的“呵”了一声,“李将军是何意,李将军自知。” “但我敢以项上人头提张将军担保,他既领了此令,就绝对不会作壁上观,只要李将军能领着弟兄们,从北蛮大本营中突出来,他就是拼着死,也一定会前来接应弟兄们撤退!” 顿了顿,他又道:“说起来,我父母早逝,少小离家,投军戍边,戎马倥偬十余载,死在我戟下的北蛮人不知凡几,上对得起皇天后土、列祖高堂,下对得起袍泽弟兄,唯对我这位挚友,心中有愧!” “此战我若回不去,烦请李将军替我转告张将军:只恨昔年未能战死太白府下!” 李将军微微皱眉:“姬将军此言,是否有交浅言深之嫌?” “李将军为什么就不认为,我这是在帮你们呢?” 姬拔淡淡的笑道:“只有见着了我的尸首,张将军才不会迁怒李将军与诸位将军……” 李将军闻言不悦的冷哼了一声:“他便是迁怒我,又能如何?” 姬拔挑了挑嘴角,用调侃的语气说道:“那你可能出不了玄北州……” 李将军不吭声了。 堂堂七尺男儿汉,没必要逞口舌之利。 更何况,内心深处,他还真有些怵那位名满燕西北三州的“霸刀”! 姬拔也不在意他的口嫌体正直,他仰起头,定定的注视着空中幻灭不定的云雾。 他知道。 大战之前。 说这种丧气话。 是有些不妥。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预感,促使他说出这番近乎“交代后事”的话语。 真正的原因。 恰恰相反。 正因为他心头连一丝丝危险的警兆都没有,他才总觉得哪里不对头! 他也是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将。 都说铁打的营盘,流水的将。 但在镇北军前军,却是铁打的姬拔,流水的营盘。 他扎根前军十余载。 熬死了一任又一任上司。 熬死了一批又一批袍泽。 熬死了一茬又一茬士卒。 如果硬要说,现在的镇北军前军。 和北蛮入关前的镇北军前军。 有什么直接联系的话。 那也就是他姬拔,如今还在前军。 这么多场恶战、死战中滚过来。 如果他还没磨砺出一丝丝敏锐的野兽直觉,那他姬拔这十余年,可真就是活到狗肚子里了。 但眼下这场夜袭北蛮大本营之战。 怎么看都是九死一生的恶战! 可他偏生就是一丝丝危险的感觉都没有! 他懂“事有反常必有妖”的道理! 但要他从这片云雾中找出那个“妖孽”……可就太难为他姬拔了!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