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下人,部抓起来!宁错匆漏!先抓起来。 请谢漕司、刘宪司过来,还有晋监司,告诉他们,出大事了,让他们立刻过来,越快越好!” 骆帅司一迭连声的吩咐下去。 白偏将就驻守在帅司府附近,这会儿正带兵晨练,点齐人再过来的极快,领了骆帅司的吩咐,跟着老许,急忙忙赶往钱家那四条大船曾经停泊的地方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老许刚走没多久,董超进了递铺,进了屋,直奔暖窠,先倒了两杯茶喝了,才说出话来。 “好了!” “先坐下喘口气,大头,盛碗米汁给老董。”李桑柔不紧不慢的吩咐道。 大头忙盛了一大碗已经半凉的米汁,递给董超,董超一口气喝了,长长舒了口气。 “舒服了。接了大当家的吩咐,留了几个人看着那些船工护卫,我们就赶紧撑着两条船往回赶。 在南水门外等了一会儿,水门一开,就进来了,已经泊进了码头,就在大当家那条船旁边,泊好船,就赶紧过来了。”董超双手按着膝盖,十分恭敬。 “歇一歇,吃点东西,一会儿咱们去米行看看。”李桑柔示意董超。 董超应了,大头忙拿了幅碗筷,小陆子搬了个方凳过来,董超谢了两人,坐过去吃饭。 没多大会儿,诸人收拾好,上了马,直奔米行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自从去年武怀义切断大江南北的交通,扬州米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。 今年战起之后,附近府县原本运往扬州的米船,为避风险,也先陆路往北,越过扬州,粜往扬州以北的米行。 再加上扬州城里城外,有钱人家多半举家北上,逃避战祸,城里空出了无数宅院,城外无数良田有人卖没人买。 扬州米行的生意就更差了。 李桑柔等人赶到扬州米行,米行里冷冷清清。 粜米结帐的大厅里,帐房经纪们三五成群,聚在一起嘀嘀咕咕,院子里,扛米的扛夫们这一堆那一堆,有气无力的说着闲话,米行没生意,他们也就没活干,没活干就没有钱,家里都快断顿了,唉! 李桑柔带着大常等人,在扛夫们的注目之中,进了米行大厅。 “谁是管事儿的?”李桑柔站在大厅中间,看着看着她的众人问道。 “钱老爷今儿没来。”一个五十来岁的干巴老头,站起来欠身道。 “钱东升带着家人,昨天夜里逃往南梁去了。姓什么?”李桑柔淡然说了句。 干巴老头呆了呆,却没有太多意外。 大厅里的其它人,却是个个双眼圆瞪,不敢置信,片刻,嗡嗡议论起来。 “小老儿姓颜。” “颜行老。”李桑柔冲颜行老笑着点了下头。 “不敢当。”颜行老被李桑柔这一句颜行老喊的,瑟缩了下。 “裘行老和张行老在不在?”李桑柔看着颜行老问了句,扫了眼四周。 “都在都在。”颜行老一边答话一边欠身,“小四,去叫一声。” 裘行老和张行老就在大厅后面的帐房里,转眼就到了,从李桑柔看向颜行老。 “我姓李,从现在起,这米行的行首,我暂时先当着。”李桑柔看着三人道。 裘行老脸色苍白,垂着头,连头带背,萎顿下去。 张行老神情有些呆滞,片刻,叹了口气。 “前一阵子,我让人送过来的那本米行新规矩的册子,们看过没有?”李桑柔看着明显知道很多内情的三人,并不多问。 “没看过。不过这事儿,小老儿知道些,是听山阳米行的莫行老说起的,那本册子,莫行老也给小老儿看过。”张行老垂手答话。 “大常,再拿一份给他们。”李桑柔吩咐了句,看着大常将册子交给张行老,接着道:“们好好看看,商量商量,看该怎么做,明天辰正我再过来,听听们是怎么想的。” 李桑柔说完,转身刚要走,颜行老突然喊了句,“大当家的……” 李桑柔站住,看向颜行老。 颜行老抖着嘴唇,鼓足勇气道:“小老儿的闺女,闺女……” “是钱东升的小妾,是要说这个?”李桑柔接话道。 颜行老不停的点头,“小老儿是说,钱老爷逃到南梁,小老儿不知道,钱老爷原本就是南梁过来的,小老儿真不知道……” 颜行老越说越乱,额头上,一层细汗渗了出来。 今天大清早,他经过钱家大宅时,钱家大宅已经被团团围起。 钱家举家逃往南梁,这是叛国通敌,牵连下来,他们一家的性命,说没可就没了。 从早上到现在,他这颗心,油煎一样。 “钱东升勾结南梁,这事儿,自然有官府处置,们要是牵在其中,是什么罪,由官府审定,照国法处置,没牵在其中,那自然最好。 这些事儿我管不着,也不想管,我只看们能不能做好我交待的活儿。”李桑柔看着颜行老和凝神屏气听着的裘行老,缓声道。 李桑柔出了大厅,又往后面仓库看了一圈,出来米行,往扬州城里逛进去。 一行人逛过三四条街,进了扬州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几条街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