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走,带着的不仅是文秀对他的埋怨和恨意,还有两个孩子对他的思念和安全感。 文秀将桐桐搂进怀里,眼泪无声的滚落,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又落泪了。情绪太复杂,落泪太多,倒是显得自己已经不够坚强了。 曾经的自己落过泪吗?自然是没有的。 来了西塘村后,她一次又一次的落泪,但却有一点她深知,她的泪水,跟她的软弱无关。 那天下午,文秀带着桐桐去接的树儿下学,晚上,桐桐如愿以偿的睡到了娘亲的床上。而树儿却是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房间,躺在床上,暗暗发誓:他要长大,他要独立,没有爹爹,他也可以保护娘亲和妹妹。 李麦穗晚上躺在床上,却是辗转难眠,一想到自己狠心的爹娘,再看看弟弟妹妹的娘,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。 或许,她的爹娘,早已没把自己当作她的女儿了吧? 天刚蒙蒙亮,树儿敲开了娘亲的房门。 文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,打了个哈欠,瞧见又长高了半个头的儿子,撑着眼皮儿问道:“怎么了儿子?” “娘亲,我要学武!” “啊?” 文秀闻言,瞬间一个激灵,瞌睡神马的,一下子便跑光了。 树儿要学武! “娘亲,我要学武!” 树儿一脸执着的望着她,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。 文秀深觉自己脑袋不够用,昨儿桐桐要求跟她一起睡,今儿树儿大清早便要跟自己学武术。李俊这一走,到底带给了两个孩子多大的刺激?兄妹俩精神会不会有损伤,后果会不会严重,她都不敢往下想。只是,却是把李俊恨的更厉害。 “娘亲,我要学武!” 当树儿第三次强烈要求时,文秀终于答应下来。回屋换了衣裳,然后从基本功开始教起——蹲马步。 文秀曾经学的就不是传统武术,但她自认为教一些防身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。树儿不用行军打仗,有点跆拳道、泰拳防身,已经绰绰有余。 文武双全的书生,在她的印象中反正没两个。还有就是,“百无一用是书生”,她也不想树儿将来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。 既然开始学功夫,自然是循序渐进,急功近利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。是以,树儿在娘亲的纠正中,蹲了两刻钟的马步。 小家伙虽然吃力,双腿酸软,却是咬着牙未叫半声苦。他心中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,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,又谈何保护娘亲和妹妹呢? 文秀不知树儿心中所想,不见他吭声,只当他是能吃苦。时间一到,她便让树儿回屋,自己则去做早饭。 如果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,文秀也觉得不错。银子赚到了,也不愁吃穿了,可偏偏,你不惹事儿,总有惹事儿的人上门。 “哎哟,这不是麦穗娘么?”正在井边打水的朱氏提上满满的一桶水放下,一抬头,竟然看见了在众人视线里消停了近一个月的王氏,她故作惊讶的拔高了声音,惊诧之后,脸上满是嘲讽之色,“麦穗娘,你这收了五十两聘礼呢,都能躺着吃过一辈子了,怎么还自己来打水呢?你命好,养了个孝顺的闺女,咱们这些人啊,生儿子都是来讨债,这辈子是享不到你这样的清福咯!” 朱氏连嘲带讽的一番话说完,井边候着打水的另外几个妇人也笑着附和,“宝蛋娘说的是,儿子都是来讨债的,娶了媳妇忘了娘,糟心。” “这年头,还是养闺女好,闺女才是娘的小棉袄。” “谁说不是?瞧瞧人家麦穗娘,麦穗嫁人,五十两聘礼呢。想想咱们养的闺女儿子,可没一个有这么值钱的。” “呵呵呵......” 其中一个妇人说的正起劲儿,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却是说漏了嘴,明面上嘲讽王氏卖女求荣的缺德勾当。话音一落,大伙儿齐刷刷笑起来。 王氏挑着水桶站在一旁,刚痊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脸上格外难看。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氏这个罪魁祸首,恨不得两刀子将她给剐了。怒吼道:“嚼舌根嚼够了没?” 朱氏等人丝毫不理会王氏的怒喝,不但没有停止,反倒撇了撇嘴,然后说的更加厉害。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王氏身边奚落嘲讽了她一番后,这才打满水,挑着走了。 王氏站在井边,都快被气疯了。 她一想到好不容易到手的银子最后却鸡飞蛋打,养大的女儿最后也没了,她就忍不住一遍一遍的骂文秀是贱人。 文秀给她的巴掌看似不重,只是肿了,可是,她的脸肿成了猪头,直到前几天才完全痊愈,可见当时下手有多狠。 女儿没了,银子飞了,这都是文秀造成的! “哐当!” 王氏正想的入神,一张脸狰狞的可怖,幻想中正要掐死文秀时,却被一道木桶落地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。 她压根儿就没掐着文秀,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而已。 但是,她却看见了活生生的文秀。刚刚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