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七爷可没这么说,白七爷说的是“不并”“不见”“他是个什么东西”。 “倒也有点道理。”洪老爷子握着拐杖,眯眼噘嘴,白胡子一抖一抖,像个糊涂的老头子,“这老七啊,他的脾气比他师父那可是臭得多了,他师父当年那可是……” 一脸村口老大爷讲古的模样。 “师父!师父哎!”洪四海赶紧打断洪老爷子讲古,“说正事儿!” “正事儿,什么正事儿啊?”洪老爷子想起来了,“哦,哦,并帮啊,那还得再商量商量。” 那年轻人坐在窗边,听这师徒两个一唱一合,一言不出。 听洪老爷子说还要再商量,他喝了口茶:“好茶。”放下杯子对洪老爷子微微笑,“叨扰一门主,咱们下次再会。” 洪四海点头哈腰把红阳先生送出门,转头看一眼还耷拉着眼皮的洪老爷子:“师父,你这戏也太过了。” “我戏还不好?”洪老爷子表情一收,全无老态,须发虽白,但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,他一巴掌打在洪四海的大肚皮上。 打得洪四海肚皮三层肉都抖,他捂着肚子,嘟嘟囔囔:“您这戏我都看不下去,太假了,换楚老门主那肯定比您真。” “你个小兔崽子,老楚唱了一辈子戏呢。”洪老爷子抄起拐杖就要打徒弟,举起来又放下,叹了口气,“难呐。” 一关道来势汹汹,八门中倒有几门同意入道,要拦也拦不住。 洪四海皱着眉头:“可……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地道啊。”把事儿全推到七门,七门可就只有七爷一个人。 “是不地道啊。”洪老爷子叹息道,“可我打眼一瞧,那人邪性得很,不是七门镇不住啊。” 一门算卦相面,二门卖药看病,三门古彩戏法,四门走镖杂耍,五门六门评书相声,八门高台唱戏。 除了七门,只有七门。 “你小子不是说老七收了霍家的人当徒弟?那就更好,我也安心些。” 洪四海咬牙半天,点了点头,这只怕不是徒弟。 “怎么?”洪老爷子眼睛很毒,洪胖子脸色一变,他就察觉出来。 洪四海怕吓着老爷子,尴尬一笑:“我瞧着吧,反正是比寻常徒弟要还更上心些。” 洪老爷子替人相面算卦几十年,还有什么没见过?他方才没露面,但远远看了霍震烨一眼,光看面相就福寿双全。 他方才还觉得可惜了,这么好的面相难见,只是子女缘薄,没想到是因为这个。 那个年轻人离开花厅,就在屋拐角停下脚步,身后跟着小道徒问:“师父,咱们就由这老头子这么和稀泥?” 年轻人微微一笑:“老头子老了,他哪边也不想得罪。” 他拿个义字来压,当年插香说好的八门就是八门,如今要合并也得八个门主一起说了算,只要有一门不同意,他就做不了主。 “就由着他们这样怠慢?要不要咱们去会会这个白七爷,把他打服了,洪老头也没话好说。” 杀鸡儆猴,一个做纸扎的,他能有多厉害? 年轻人沉吟不语,小徒弟心领神会。 两人还没拐弯,纸人就带着淋漓的“滚”字回来了。 几步跑到年轻人面前,翻身趴地一躺,把背面露给红阳看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