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冯蓁还是去了白楼的,她算是个看重承诺的人,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了萧谡而给自己挖这么大一天坑了。 可还没上楼呢,冯蓁就见着萧谡从雅间的窗户望向下,朝着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。 冯蓁扭头就想回到马车上,却见一辆马车也驶了进来,何敬掀开车帘朝她喊了声,“幺幺。” 冯蓁自是不能再走,刚要说句“好巧”,却见何敬下了车朝自己走来道:“你今儿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?还请得这般急,真是的,险些出不来呢。” 冯蓁纳罕了片刻,她什么时候请何敬吃饭了?可一抬眼就瞥到了萧谡,这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,必定是萧谡捣的鬼,摆明了就是算准她要做的事儿,又不许她跟萧诜私下说话。 可若是自己今日不来白楼呢?那何敬岂不得恨死自己放她鸽子? 冯蓁在心里朝二楼某雅间狠狠地瞪了一眼,脸上却还得笑盈盈地敷衍何敬,“一个人太无聊了,我阿姐怀了身子都不怎么出门儿,敏文这成亲还没一月也不好叫她,所以这才想着请敬姐姐出来,我好吃大户啊。” 何敬被冯蓁逗得花枝乱颤,“嘁,不是你请客么,怎的却又说什么吃大户?” “敬姐姐出嫁时,可是十里红妆,这不是大户还能是什么?”冯蓁将自己腰上的荷包翻开给何敬看,里面就躺着两钱碎银子。 何敬道:“你怎的现在还没点儿零用银子啊?城阳长公主这些年得了多少封赐啊,怎就缺了你这么点儿银子?” 冯蓁的月银都涨到一百两一个月了,乃是上京女眷的头一份儿。就是冯华的君姑肖夫人,一月也不过二十两银子。 可冯蓁还是穷。并且她还不能告诉何敬说她这两年的月钱打马吊全输了。明明是她把这么高精尖的玩意儿引入华朝的,然她这个“第一人”却成了公主府的最后一人。 不管是苏庆,还是戚容,那都比她算牌算得精。再加上一个算牌无敌的长公主,冯蓁每月的月钱,在她兜里就只能揣半日,到了晚上,苏庆他们夫妻俩一准儿来邀她打马吊,不把她洗劫一空就不准她睡觉。 所以冯蓁只能囫囵道:“银子不少,可就是花得快。” 何敬娇嗔了冯蓁一眼,“以后幺幺你再请客,我可不敢来了,这一来荷包就得出血。” 冯蓁道:“行了吧,我这是给敬姐姐你机会找优越感呢。” 何敬又被冯蓁给逗笑了,“优越感?这说法还新鲜,怎么成了我请你吃饭还是占便宜了似的?” 冯蓁嘻嘻一笑,挽着何敬走进了白楼,才刚坐下就见萧诜从外走了进来。他显然已经知道何敬来的消息了,且也以为冯蓁是故意将何敬找来的,所以脸色阴沉得厉害。 冯蓁可真是有苦难言了,这才知道萧谡那天杀的有多缺德,这是逼着她明晃晃地拒绝了萧诜。 “好巧啊,六殿下。”何敬朝萧诜行了礼。 萧诜随意地点点头,狠狠地瞪了冯蓁一眼,转头便走了。 何敬若有所思地看着冯蓁,“你跟六殿下……” 冯蓁赶紧摆手,“我跟六殿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,外大母就希望我嫁得普普通通,图个平安。”冯蓁把城阳长公主的心思稍微那么美化了一点儿。 何敬自然不信,但嘴里却道:“城阳长公主可真疼你。” 冯蓁只能傻笑。 两人用过饭,何敬又拖着冯蓁去银铺转了转,还有书画铺子,给她家三郎挑了两本拓文,顺道把冯蓁送回了公主府,把她那些精心调制的胭脂、香粉几乎席卷一空,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蒋府。 萧谡晚上到冯蓁屋里时,冯蓁直接朝他扔了一个花瓶,她这是气坏了,何敬就跟蝗虫过境一般,她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地穷大方,所以这股气必须朝萧谡发泄。冯蓁也不管花瓶砸碎了引来人怎么办,反正萧谡武艺高强,能“飞天遁地”地消失。 这花瓶飞出去,萧谡当然得接着,否则辛苦来一趟,美人身都没挨着就回去,那可不划算。 打从萧谡接了第一个花瓶开始,冯蓁就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一个一个全都朝他砸了过去。 茶杯、茶壶、茶盘、温水桶、花觚、铜镜、口脂盒、胭脂盒、首饰匣…… 一个接一个的,而且越来越快,而且忽东忽西,戏弄得萧谡左支右拙。又因为砸得太快,以至于萧谡都不能一次接一个放一个了,所以只能左手接铜镜,右手抓口脂盒,左脚尖踢胭脂盒,跟杂耍似地刚好把口脂盒踢到桌上放着,再一个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