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浪子回头。”齐棪欣慰:“这亲成得值。” 女人不可貌相,那日身段如弱柳般的姑娘,却能将这么一个混小子管得服服帖帖。 好手段啊。 翊安等上菜时,随口问了句:“你们刚才在谈什么?” 齐棪脸色微变,随即自若道:“陈旧往事和男人的远大抱负,这个……家国担当。” “魏思荣能谈这个?” “孩子长大了,你别老看不起人。” 翊安毫无仪态地翻了个白眼,“没说我坏话就行。” “那怎么敢,借我两个胆子还差不多。” “……”翊安微笑:“狗脚收回去。” 说话就说话,手脚还不老实,往哪蹭呢。 齐棪优雅地坐端正,“殿下去买什么了?怎么空手而归。” 翊安神秘一笑:“不可说。” 其实是去给齐棪订制个物件,虽说也不怎么特别,好歹比直接送字画古玩来的好。 再过几日是他生辰,翊安暗忖,最好要让他难忘。 因为这算是他们过的第一个生辰。 齐棪是绝不肯宴请宾客添麻烦的,往年都是悄无声息地过。 若有人送礼,管家便规矩客气地回礼,绝不欠人情。 “不说就不说。殿下你看。”齐棪指指外面。 这家小楼临河而建,风光秀丽,杨柳沿岸依依。 上京人想着法子地玩,入夜后,沿岸点起千家灯,湖上画舫一艘接着一艘。 有一家子出来散心赏月的,有书生文人一同来吟诗作对的,也有公子哥们搂着歌姬舞女喝花酒的…… 总之好不热闹。 从前齐棪没时间消遣,更没那个雅兴。 如今有翊安陪在身边,想来她会很喜欢。 “咱们改日游湖如何?” 翊安不抱希冀地幽幽道:“齐大人,您还说要带我去山上玩呢,忘了?” “断然不敢忘,回去就让他们收拾,过两日就出发。”齐棪兴奋地拉住她手道,“但是游湖今夜就可以,殿下想想,月挂柳梢,我们在船舱中……” “打住,”翊安捂住他的嘴,不用听也知道不堪入耳,“吃完饭再说,我怕倒胃口。” 最终两人约定,齐棪生辰那晚,去游湖助兴。 生辰后便去城外的霖山上,吃几天斋饭,看看山景修养身心。 三月末,齐棪生辰这天,照例不曾声张。 宫里赏赐了些东西下来。 陛下许久不召齐棪入宫,也没有让他回听竹卫的意思。 右相夫人听说诊出恶疾,皇后心急如焚。花燃是个孝子,几乎从早到晚守在家里,皇帝全由他去。 于是景御四年的春天,朝局无比怪异。 阮家权势滔天,堪比当年皇帝刚登基时。 听竹卫两位指挥使形同虚设,两位副指挥使总揽大权,各司其职。 一个忙着巡城和抓人,一个忙着审讯和折磨人。 闲人的日子倒是一切照旧。 齐棪与翊安各自长胖,屁事没有,准备个二人的生辰宴,都能忙得不亦乐乎。 往年这日,齐棪该办事办事,该跟翊安吵架就吵架,不曾为此多高兴。 尤其看见翊安送的那些个不走心的东西,恨不得闯进公主府,放一把火跟她同归于尽。 今年他满心欢喜,因为翊安就是他最好的礼。 除了与翊安相知相守,今世许多事情未能如他所愿,好像从他变化后,一切都跟着发生变化。 每日之事,十有□□是他前世不曾遇到的。 右相夫人诊出身有异样后,花燃几乎真拿他当成了个半仙。 其实,固然齐棪想做半仙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 比如今日,上辈子哪有什么游湖的经历,更别说是跟翊安携手同去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