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锦牵着花荞的手走了过去。 采过长石的地方光秃秃的,但山上会有多年沉积下来的浮土,土层不厚,可种白菜还是足够的。昨天下了暴雨,有些麻青菜已经被冲得东倒西歪。 “也许,这种会让人慢性中毒的重金属,就藏在这些长石矿里,先是污染了土壤,后又被麻青吸收到菜叶里,林小四家长期吃这里种出来的麻青菜,毒素便会在身体里越积越多。” 花荞慢慢说着,心里描绘着一种她所不了解的东西。 虽然,她不知道这种重金属叫什么,也不知道怎样证明它的存在,但她相信阿爹的话,阿爹来自一个神奇的家乡,叫现代。 “阿爹说过,我们没有见过的东西,并不一定就不存在。可别人不相信怎么办?”花荞有些发愁的说。 呼延锦笑道:“那好办,反正大家都没见过,说什么不行。阿荞,你说,大家都没见过鬼,为什么会相信有鬼?” “那是因为心中有鬼?” “对啊,每个人都说有,那就真的有了。现在这个重金属也是,你说得那么难懂,肯定让人难以相信。 我们就说,这块土地的土地公说的,这片地被鬼霸占了,上面长的植物都不能吃,吃了就会中毒身亡。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” “哎呀,师兄,你可真是个天才!你说,你还有什么事,是像这样编鬼话骗我的?” “我冤枉啊!我连我爹是谁都告诉你了,还有什么要编鬼话的?”呼延锦捉住花荞的手,在唇边亲了一下:“现在至少知道它不是疫病,不会传染了。” 他们四下看看,和这座矿山相连的石山还有好几座,但都是荒山。看来,林家是被同族逼得没有办法,才在这半座山上种菜。 所以村里只有他家,和吃了他家白菜的张家中了毒。 没有整个村子遭殃,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 编好了鬼话的两个人回到林家,里面却一个人没有。正在奇怪,两个正往村东头走的大婶,朝他们喊了一句: “都去林家祠堂啦!” 对啊,林小四扛着她娘尸体去的。 林氏祠堂前面已经围满了人,林小四把她娘放在祠堂门口正中间。前面站着五六个人,看样子都是林氏族里的长辈。 “林小四,我跟你说,你不要在这里撒野!你爹娘是撞邪死的,你那个死鬼哥哥回来接走你爹娘,就是你在,只怕也拦不住!” “胡说!县里来的大夫都说了,我爹娘那是中毒,不是什么撞邪!是你们堵了我家门口,让我爹娘弟妹在里面等死!” 林小四越说越气愤,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面,对父母关心甚少,这次回来就看到家中惨状,大哥、二哥在早些年的时候,黄河泛滥,被河水冲没了。 几年前,官僚土地兼并,将他家的田地吞了大半,却依然要承担原有土地的赋税,三哥去找官府理论,被县衙的人逼死了。 三嫂唐赛儿便带着大家起来,反对官府将赋税强行摊给失地农民。 他虽一直跟着三嫂,村里的人却以为他到河间城去了,因为他每年从河间,托人带米粮回村子给父母。 “中毒?中的什么毒?谁下的毒?林小四,你不要在祖宗面前嚣张,你三哥三嫂弄出那么大的事,连累了族里乡亲,我们还没有找你们算账,你却来诬陷我们下毒……” “祖宗?我今天就是要让祖宗睁眼看看,他们的孝子贤孙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。” 林小四一边说,一边抄起墙边靠着的一把铲子,冲进祠堂一阵乱打。 阿瓜想去拦,却被林家涌进去的人推开了。 “混账东西!”族长一直没说话,这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: “把这个眼里没祖宗的孽障捆起来!国有国法,族有族规,我今天就让你看看,林家的族规不是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