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的人都说我家是撞邪了,只有邻居张大娘肯来帮助我娘,可就在几天前,张大娘一家两口,也开始感觉身体不适,大家觉得是因为我家把鬼气传给了张大娘……” 孝衣青年叹了口气:“昨天,听说张大娘也被鬼剃了头,我想过去看看,也被他家人赶了出来……被鬼剃了头……就离死不远了。” 说话间,花荞已经把死者检查了一便,除了头发全脱、肌肉萎缩,从外观来看,没有找到什么疑点。 “大娘,应该是患病了。如果大家的症状都一样,那应该患的都是同样的病,只不过,身体不一样,发病的速度有快有慢而已。” 花荞总感觉,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,跟这个有关,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。 “患病?患的是什么病?隔壁张大娘、张大爷患的也是这种病?” 呼延锦有些紧张,因为花荞刚才摸了死者,若是传染病,花荞会不会也被沾染上?他一心急,顾不得周围有人,过去拉着花荞的手,问那个孝衣青年: “你家哪里有水和皂角可以洗手?” 还好这两样他家都有,呼延锦便不由分说的将花荞拉过去,就着桶里的水,拿起皂角就往她手上搓。 “我知道了,师兄,让我自己洗,好像我连洗手都不会似的……” “不是你不会洗手,是我的手想和你的手在一起。”呼延锦并没有笑,仍然认真的搓着。 花荞看着他的脸,眼睛忽然模糊了:师兄是想说,如果被传染,他也要和她一起。 “景逸,你就是个傻子……” 呼延锦的字,只有花荞会叫,而且是她心里,充满着对他依恋的时候,这他知道。 “如果这真的是传染病,就更要让官府早做应对,否则不仅是这两家,整个村子,甚至整个南皮县、整个河间府都会被感染。” 呼延锦舀出一勺水,慢慢倒出一条水柱,让花荞把手冲洗干净,然后花荞再来帮他倒水洗手。两个人都不说话,可心里却满是爱与被爱的幸福。 外面的雷雨已经过去了,到处是大冲刷过的干净与清新。可天也黑了,他们并不打算走,明天还要找大夫来好好查查,只能找地方投宿。 “我不留你们了,这里只有我一个,家里又有丧事,没法接待你们。” “你叫什么名字?你自己留在家里吃什么?”花荞觉得他也挺可怜的,一下子家人全都没了,忍不住关心的问道。 “我叫林小四,”丧服青年指指堆在墙边的一堆麻青菜说:“我看家里还有不少麻青,也有白米,我这两天就对付着吃点。” 这种麻青菜和别的白菜不同,它是长筒形的,颜色也比其他白菜颜色更深绿些。在京师漕河一带时有人种。 呼延锦点点头说:“我们明天会去找大夫,给张大娘他们看看,到底是什么病?” “大夫?我妹妹、弟弟发病的时候,村里的巫医就已经来看过了,就是他说,我家这是遭了报应……” 林小四突然闭了嘴,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。 呼延锦扫了他一眼,也没有追问他,回头对阿瓜说:“村里没大夫,你明天拿我的名帖,到南皮县衙去请。” 小高回来了,他已经找了一家愿意让他们投宿的人家,那家人也开始为他们准备饭菜。 几个人离开了林家。 他们投宿的人家也在这条主街旁边,主家也姓林,他一边给呼延锦他们上菜,一边说:“你们是过客,就不要沾那些脏东西,他家是遭了报应,脏东西才找上门来的。” “遭报应?”他们已经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,花荞忍不住又好奇了一下。 “四年前,山东闹暴乱你们知道吧?” 呼延锦心中一动,却不动声色的问道:“什么暴乱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