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三年后?一切都可以改变。他要与她长长久久。他是黑的又怎么样,他只想对她好。 洛紫看着消失背影,往后退了几步。看看周遭,只有远处游廊上的微微光芒,根本照不到这边。 “咳咳!”自走道上蹒跚而来一个人影,好像瘸了腿,走得很慢。 洛紫往旁边让了让,待看着经过的女子,心中不免吃惊。 女子狼狈的裹着衣衫,轻轻抽泣着,散乱着头发,身上带着血腥气…… 人木讷的看了眼洛紫,拖着腿走进了黑暗中。 那女人,洛紫白日里见过,是范章的一名妾。 明明是枕边人,为何范章能下狠手,将人打成这样?不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? 她觉得手脚发凉,以前总想着离开淄城,现在却见到了真正的险恶。 水榭里,范章倚在柱子上,一条腿曲着踩在长椅,斜眼看了走进来的范阅辰。 他一扬手,一件物什便被扔进了湖里,咕咚一声。 “带着的是谁啊?”范章整了整衣领。 “我在淄城的童养媳,”范阅辰道,语气回到以往的漠然,“当年我活下来,就是她为我冲的喜。” “哈哈!”范章笑了两声,“我倒不觉得我的儿子信这些。冲喜?不如说你命硬。” “父亲说的是。”范阅辰也不反驳。 范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善茬子,信奉的也只是弱肉强食,铁血手腕。 “喜欢了?”范章往岸上看看,嘴角一丝怪异的笑。 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更何况范家也不出什么君子,喜欢的就夺过来。”范阅辰道。 “哎!”范章叹息,“这才是我范家的儿郎。” 他看着立在两步外的人,脸上不显喜恶。 “这件麻烦事怎么弄?明日,满京城都会知道伯府里死了人,到时候会验伤。参奏我的本子也肯定不少。” 范阅辰扫了眼平静的湖面,“便说是夫人善妒,将父亲的宠妾推进湖里。” “你心肠倒黑,一点儿都不遮掩?”范章笑了声,带着浓浓的讥讽,柱子遮住了他的身影。 “有何可遮掩的,我不在京城,这事儿定然沾不到我身上。”范阅辰不慌不忙,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对父亲般。 “那么有本事弄死人的,就只有老夫人和柳夫人了。” “果然是我的儿子,什么人都敢算计。”范章这样说着,却没有半丝赞赏之意。 “老夫人先不说,柳夫人就算背了罪名,也不会有事,不是有太后撑腰吗?”范阅辰继续道。 “你不怕被夫人知道?”范章终于坐正身子,月光下脸色阴沉。 “知道了又怎么样?”范阅辰不以为然,“我是伯府的世子,总不会罪名落到我的头上。” “人家都说养虎为患,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儿子。”范章冷笑一声。 “父亲放心,您如果不信,早就把我杀了,还留我到现在?”范阅辰道。 范章听了,大笑两声,“好!” 他站起来,宽大的衣袍敞着。踱步到范阅辰面前,打量着这个已经比他还高的儿子。 “你的确是我的儿子。”他十分肯定,“就凭这冷漠无情。” “父亲过奖了。”范阅辰微微低头。 “明日去守备军。有些不长眼的这几日肯定会对付我,你帮我打理军营。”范章哼了一声,“就凭一具浮尸,就想搬到我?这些贼子真是异想天开!” 他生性多疑,范家的权绝不会交到外人手中。 范阅辰轻道,“自然不会。” 能看出范章的不甘心,嘴中念叨着几个人名,那是朝中与他对立的派党。 “京城守备军关系着京城安危,你仔细掂量着。”范章出口,带着些许警告,“知道你与天子有些交往,但是也该明白,他只是柳太后手里的棋子,别自作聪明。” “是。”范阅辰应着,“父亲放心,守备军自始至终都是您的。” 范章披散着头发,随意穿着袍衫,脚上拖了一双木屐。 他双手背后,望着湖面,却也是真的心烦。刚才明明拿着妾侍撒了一顿气,可还是闷得慌。 明明绑了石头,沉进了湖底的尸体,怎么就飘上来了? 关键,那尸体还不是一般的奴婢,是有人讨好他,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女子…… 这几日,他是真的不敢动,伯府的一举一动想必都有人暗中窥探。m.hZGJjX.COm